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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3页）

&esp;&esp;惠风道：“从汤苑回这院子不是都有回廊，且一路都点了灯？你怎么走得这般不小心？”

&esp;&esp;我：“……”

&esp;&esp;我回答不上来，我的脑子里想的都是方才的公子。

&esp;&esp;惠风将我的袴腿挽起，膝上果然青紫了一块，不过如公子所言，没有破皮。

&esp;&esp;“啧啧，疼么？”惠风问。

&esp;&esp;——疼么？

&esp;&esp;那园子里，公子说过的话仿佛又在耳畔。

&esp;&esp;“不疼。”我说，“公子说用那巾帕蘸冷水敷上便好。”

&esp;&esp;惠风又讶然。

&esp;&esp;“桓公子还知道这些？”说罢，她盯着我，一脸不善，“我听说是桓公子背你回来的？”

&esp;&esp;“我行走不得，旁边又无别人，公子不背何人来背？”

&esp;&esp;惠风吃惊：“桓公子竟对仆婢这么好？”说着，她露出一脸向往之色。

&esp;&esp;我想起那浴房的事，亦是不善，睨着她，“你有甚不喜，方才你不是服侍了公子沐浴？”

&esp;&esp;惠风却神色失落。

&esp;&esp;“若是他让我服侍就好了。”她叹口气，“我想为他脱衣他都说不必，自己进了浴室，让我一人留在外间……霓生，桓公子果真如传言那般，沐浴如厕从不让人近身么？”

&esp;&esp;她这话，如同一记力道不足的棍棒打在我的后脑上，并不足以让我昏厥，但足以让我一下清醒。

&esp;&esp;我愣住，竟是好一会也没说出话来。

&esp;&esp;脸上忽而好像被人放了一把火，辣辣地烧。

&esp;&esp;我这个蠢货。

&esp;&esp;无可救药的蠢货。

&esp;&esp;我平日里总腹诽这个腹诽那个猪油蒙心犯蠢，没想到我自己也会有撞了鬼的时候。

&esp;&esp;我竟然怀疑公子在男女之事上开了窍。

&esp;&esp;雒阳多少美人在他面前晃过，无论贵贱，公子皆如视而不见。甚至连青玄都一度担心起来，私底下跟我说，公子该不会是喜欢男子……这样一个呆子，又怎会像沈延那样，洗个澡就能被人勾搭了去？

&esp;&esp;与今夜同样的事，明明平日如果有人拿来告诉我，我一定会觉得他是个没见识的傻瓜。而今夜，就在刚才，我竟然为此昏了头，巴巴地闯到了那浴房里，对着公子发脾气。

&esp;&esp;就像……就像个捉奸的正房……

&esp;&esp;想着这一点，我的脸上烧得更烫。

&esp;&esp;更别提当我最气焰冲天的时候，在他面前摔了一跤……

&esp;&esp;我仰头望着房梁，深吸口气。

&esp;&esp;然后，长长地叹了出来。

&esp;&esp;我这辈子，唯二肠子悔青的两件事，一是三年前答应族叔那门婚事，另一个就是今夜。

&esp;&esp;云霓生，你这个蠢货。

&esp;&esp;心底再骂了一次，我觉得身上的气力似乎顷刻皆消失不见，倒在了褥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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