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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3页）

&esp;&esp;“如今东宫无主，太子位虽悬而未决，可父皇身强体健，立储一事并不急于一时。父皇是想叫我们兄弟六人进六部历练之后，观其行察其心，以做立储考量。”赵曦珏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到。

&esp;&esp;“既然如此，六殿下可曾想过，待您入六部时，您的几位皇兄已在朝几年？朝堂之上，变幻莫测，届时朝局将会如何，他们的根基能延绵至何处？如今我们谁都说不清楚。”封寒颇有些惋惜地叹道，“殿下同几位皇子所差的，可不仅仅只是八年。”

&esp;&esp;就算只是八年，也已足够久了。

&esp;&esp;“先生错了。”赵曦珏抬眸，眸光中似乎有千万道光芒涌现而出，他面容微肃，嘴角的笑意几分随性几分冷漠，“是几位皇兄同孤相差的，不仅仅只是八年。”

&esp;&esp;封寒骇然。

&esp;&esp;六皇子依旧是那个六皇子，他封寒也依旧是那个封寒，他是师，为长，可如今他二人对立而坐，他却被六皇子目中的威严所慑，心惊地不能自已。

&esp;&esp;——如同圣上亲至一般的威严。

&esp;&esp;封寒的气势也弱了几分，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罢了，“殿下这是何意？”

&esp;&esp;赵曦珏却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眼中是手掌生杀大权的上位者的漠然，看得封寒冷汗涔涔，一股寒意自心底漫上直至四肢百骸。

&esp;&esp;“先生勿要紧张，孤不过是玩笑之言。”赵曦珏倏地一笑，身上那有如排山倒海之势的威严之气瞬间弥散待净，他仿佛又回到了方才那位自信中又透着几分谦逊的少年，“不过，孤的确是真心实意地想请先生做孤的坐席。”

&esp;&esp;“殿下……”

&esp;&esp;封寒张嘴刚欲推辞，就被六皇子给打断了，只听他不轻不重地说道：“先生可知道沈墨白其人？”

&esp;&esp;他的话题跳地太快，封寒一时间有些跟不上：“略有耳闻。”

&esp;&esp;“他是沈笑的学生，将会参加两年后的秋闱。”六皇子云淡风轻地就给封先生来了一记重锤，“先生就不想自己的学生能在考场上胜他一次么？”

&esp;&esp;“……”封寒一时间没从赵曦珏的意思里反应过来，良久，他才沉声问道，“不知这位沈墨白如今年齿？”

&esp;&esp;赵曦珏悠然一笑：“应当将满十七了。”

&esp;&esp;也就是说，沈墨白写下《尚异谈》的时候，不过十五岁！

&esp;&esp;“请殿下容臣，考虑几日。”封寒垂下眼，语气依旧平静且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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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四月多雨，出了四月之后天气便时常晴好了，连带着沿街叫卖的摊贩也多了些许。熙熙攘攘地，好不热闹。

&esp;&esp;“少爷少爷，您瞧那边那个捏糖人的，小的在庆阳就没见着这么逼真的。”瞧上去约莫十二三岁大小的少年紧了紧身上的包袱，满脸新奇地同身前的人说道。

&esp;&esp;侧脸瞧见街边几个耍把戏的艺人，喷火、吞剑、金鸡独立，引得观众阵阵叫好。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技法，一时看得入迷，待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身前的人已走得老远，忙拔腿追了上去。

&esp;&esp;“少爷您怎么也不等等小的。”追到了人，还不大高兴地嘟囔了一句，眼角的余光却瞟见街上的人都朝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目带惊艳，其间还不乏面容清丽的姑娘家。

&esp;&esp;心中暗自咂舌：没想到他们少爷到了京城依旧是众人眼中的焦点。

&esp;&esp;前头的人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薄唇间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聒噪。”他尚未加冠，头发束起后只用一根玉簪固定，穿一身墨色直裰，一双桃花眼眼尾微扬，显得他愈发俊秀雅致，美若冠玉。

&esp;&esp;若是换上一个体态风流的人物，这副皮相怕是要引得掷果盈车不可。偏生此人眉目间满是淡漠，那双本该深情勾人的桃花眼中是一片古井无波，举手投足间反倒透着股出尘之意。

&esp;&esp;若是谁人能上前细看一番，便能发现他腰间所挂的平安扣上，还刻着道家八卦中的黑白双鱼图案。

&esp;&esp;谢十五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多话了。

&esp;&esp;他长这么大还没来过京城，此次少爷家的祖母六十大寿，少爷作为晚辈不得不回来为老人家庆祝，他便毛遂自荐说要陪着少爷回来，心中自然是存着要大开眼界的念头的。

&esp;&esp;最后决定，由对京城熟门熟路的十一和十二两人带着行李土仪先行上京，他陪着少爷轻车简从，半是赶路半是游山玩水地回了京城。

&esp;&esp;眼下他们才刚刚入京，若是惹恼了少爷要将他送回庆阳，那他不就得不偿失了么。

&esp;&esp;奈何他从来就是话多的性子，憋了一段路，瞧见前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其间还不时传来女子的求饶声，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少爷，咱们也过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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