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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第2页）

&esp;&esp;卫瓒说了一声“好”。

&esp;&esp;沈鸢又问：“肩上的伤怎么样了？”

&esp;&esp;卫瓒说：“没事了，能抬手了。”

&esp;&esp;沈鸢定定看了他手好一阵子，却是不慌不忙地，轻轻将他的手握住了。

&esp;&esp;十指相扣，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就这么牵着。

&esp;&esp;卫瓒愣了片刻，忍不住笑说：“你什么意思啊，沈解元？”

&esp;&esp;沈鸢却是垂着眉眼，淡淡说：“没什么意思。”

&esp;&esp;只是想跟他这样牵着。

&esp;&esp;就这样跟他牵着了。

&esp;&esp;什么意思也没有。

&esp;&esp;哪怕在这一刻，沈鸢的心里仍是很吵，脑海里那些不甘心的、恼火的声音在喊着他放手。

&esp;&esp;沈鸢想也知道那些话是怎样的：你已做不得将领，再也胜不得他了，难道连这点事上都要看着卫瓒得意么，沈折春，你还有没有志气。

&esp;&esp;沈鸢只低着头，见月色下，两个人的影子黑漆漆的两团，无声地、静默地，紧紧地挨着。

&esp;&esp;是那样安静亲密的两个人。

&esp;&esp;其中一个影子侧过头来，在另一个的脸颊轻轻吻了一口。

&esp;&esp;他的脸颊上便被什么软软地碰了一下，听着了卫瓒低低的笑声。

&esp;&esp;他开始背叛自己。

&esp;&esp;

&esp;&esp;深秋一过，便一天一天冷了下来，及至入冬，京中各府便开始筹备起过年的一应事务，走动也渐渐变得多了。

&esp;&esp;靖安侯同朝为官的同僚，旧时的战友，提携的小将，轮着番儿送帖子摆宴席，从前靖安侯只要一不在府中，这事儿都得是卫瓒出去露面。

&esp;&esp;如今在外人眼中，卫瓒下落不明，侯夫人便也出门的少了，一应面子上的应酬，便都落到了沈鸢的头上。

&esp;&esp;沈鸢少说也算是侯府的半子，又是今科的解元郎，出了门去倒也有谈资，算不得失礼。

&esp;&esp;到了地方也是先道一声愧，几分温和道：“府中姨父出征，小侯爷如今不在家里，姨母身子也不大好，只得晚辈前来见礼，还请恕罪。”

&esp;&esp;待众人都道了无妨，他便能将这些人应酬的面面俱到。

&esp;&esp;他在外总是这模样，推杯换盏，温文尔雅。

&esp;&esp;饶是那些惯常看不惯靖安侯府的世家，也觉着他的确是风度翩翩、礼数周全，一口一个“沈解元”过来同他攀谈。

&esp;&esp;武将勋贵待他更是和蔼，谈至投缘，见他身子虚弱，叫后头厨房将新猎的猎物做了来给他吃。

&esp;&esp;却是蜜汁炙烤的鹿肉，鹿血做羹，道是补气养血。沈鸢其实吃不大惯，只蒙着好意吃了一些，便垂着眸叹自己身子骨孱弱，连这样的美味都吃不得。

&esp;&esp;那武将便笑着道：“这有什么，给你送到府上，慢慢吃就是了。”

&esp;&esp;硬是令人扛了两头鹿送他。

&esp;&esp;沈鸢低声应了好，到了宴席散了，他终于得了一分清净。

&esp;&esp;虚荣自得自然是有的。

&esp;&esp;往常他是断然不能代侯府见这些权贵的，京中人只知卫瓒这个小侯爷，哪里见得到他沈折春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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