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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少女俯身看着群臣，像是俯瞰蝼蚁的鹰隼，语气冰冷得众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噤。

&esp;&esp;此时这些人记起了一件事情，一件本不该忘记的事情。

&esp;&esp;朱莫离，老先皇最小的女儿，是来自圣山的圣者，而圣者是一人灭国的非人之人。

&esp;&esp;“本来只是想帮你们扛一扛，有了合适人选就让出来，天子女皇什么的，我才不稀罕！”

&esp;&esp;少女冷冷笑着，目光如电的扫视众人，“现在我改主意了，这个女皇，我当定了！”

&esp;&esp;“吾皇万岁！”

&esp;&esp;又是咚隆一声巨响，光头巨人跪地呼喊。

&esp;&esp;轰隆隆响声不绝，惊得殿堂中人惊惶四顾，以为整座殿堂都要垮塌了。

&esp;&esp;然后他们瞠目结舌，眼睛发直。

&esp;&esp;宝座左右原本立着两排武士雕塑，每尊都有一人半高，个个身着玄色重甲，手持戟、戈、矛、斧、锤等长兵，胸口是虎豹熊狼等各类兽头。兽口大张獠牙兀立，仿佛择人而噬。兽头之上的脖颈却是空的，竟然都是无头武士。

&esp;&esp;就是这些武士雕塑，竟然动了！

&esp;&esp;“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esp;&esp;他们跪了下来，同声高呼。

&esp;&esp;风暴般的呼声激荡着殿堂，宗室官员们仿佛被卷到了九天之上，身心乃至魂魄都在被雷电劈打。

&esp;&esp;恍惚中，听少女再道：“你们呢？谁赞成？谁反对！？”

&esp;&esp;：还我的血汗钱！

&esp;&esp;昏暗的殿堂里，高德从“这两辈子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的虚无状态中挣脱出来，只觉恍然如梦。

&esp;&esp;老实说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还有物质上，他都大赚特赚了，可他总有些不是滋味。

&esp;&esp;记起躲富婆寡妇和鸭店老鸨的苦难岁月，高德深深叹息，终究还是把自己卖了。

&esp;&esp;衣兜鼓鼓囊囊的，心中那空空如也的大洞被填实了不少，至少卖得很值。

&esp;&esp;白发少女完全把他当成了充电器，拔下插头就走，给高德留下了满腹惆怅和无数疑问。

&esp;&esp;她叫什么名字是啥来头？那头孽魔真的是从混沌跑进凡间的恶魔？禁绝者与调和者又是什么？为什么非要用这种老套的方式疗伤？

&esp;&esp;衣兜鼓鼓囊囊的，就不必在意细节了。他这种没什么主角光环的小人物，跟她那种大人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隐秘之事知道得越多翘得越快。还是作个知足常乐的薪水小偷吧。

&esp;&esp;殿堂里乱成一团，黑皮豆芽那堆烂肉般的尸体被白发少女处理了，连点渣都没剩。高德两腿发软的出了殿堂，循着向上的道路踉跄前行。鼓鼓囊囊的衣兜总是在提醒他回味刚才那难以言述的经历，然后牵起他的愧疚之心，师傅还尸骨未寒呢。

&esp;&esp;在类似盘山小径的通道里转了许久，又到了空间宽敞的洞穴。隐隐能闻到恶臭的味道，像是发酵了十年的生活垃圾，高德大喜，距离排水道不远了。

&esp;&esp;中京是座有数万年历史的城市，各个朝代的建筑在历史变迁中层层叠压，形成了无数地下世界，大明千年来建造的排水道是最新一层。排水道之下的世界复杂得令人作呕，也成了黑恶势力乃至四大寇的藏身之所。还好地下世界由兵部刑部的司所负责，免了他这种底层锦衣卫日日钻地洞。

&esp;&esp;掏出通话器，还是没信号，气得他砸在地上。师傅说得对，这玩意的用处就是宣泄怒气。

&esp;&esp;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他刚举起枪就被几道耀眼白光兜住，照得睁不开眼。

&esp;&esp;“丢掉枪趴地上两手放到脑袋后面！”

&esp;&esp;“锦衣卫办事老实点我们可是有杀人执照的！”

&esp;&esp;“你敢乱动试试看死在这里没人知道我们不会给家属送通知书！”

&esp;&esp;熟悉的棒读式吆喝让高德高高提起的心悠悠落下，他娴熟的丢枪跪地抱头，同时喊道：“我也是锦衣卫！巡城所的！”

&esp;&esp;高大魁梧，像是头目的家伙用手电筒照着脸看了一会，又捡起手枪和通话器打量，嘴里啧啧有声。“差点看成女人了，好生俊俏的小白脸，专门巡绿袖坊那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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