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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1页）

&esp;&esp;属于少年稚嫩的嗓音传出：“木沧县何似飞。”

&esp;&esp;走动过程中，何似飞余光不免会看到学堂后方的帷幕，却见此帷幕拉的严严实实，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何似飞的错觉。

&esp;&esp;其他的蒙童们听到教谕的话，此刻不免目光乱瞟，似乎想要看看其他人的选择。教谕这会儿倒颇有人情味，道：“前来报名的蒙童，在余老弟子与县学考核中只可择其一，诸位还请快速做出决定。”

&esp;&esp;不一会儿，何似飞身后又多了三位蒙童，他们各自报出自己名字，方才在院子里与何似飞交流的陆英和勤益则都站在原地。

&esp;&esp;“好，接下来，决定报名县学的蒙童填补出列之人的空位，随后按照此前顺序，站成一列。”

&esp;&esp;所有人都站好后，教谕点了何似飞这列最前方的孙佳理，说：“古之欲明……”

&esp;&esp;孙佳理立刻会意，顺着往下背：“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1]

&esp;&esp;在孙佳理背了三句后，教谕道：“停。”

&esp;&esp;不等孙佳理面色苍白的反应自己是不是哪里背错了，教谕便指了方才只为进县学的木沧县蒙童，道，“接着背。”

&esp;&esp;木沧县蒙童一卡壳，居然完全忘了孙佳理背到何处。

&esp;&esp;教谕目光淡淡，点了此蒙童后面的一位继续背诵。后面的蒙童们皆紧张到面色苍白，再也不敢走神，专心听着前面之人的背诵，生怕点到自己时忘了前面的人背到哪儿。

&esp;&esp;虽说这只是考背诵，而且大部分学生都将此书背得烂熟，但在这种场合下，还是有人会打磕绊，甚至背着背着就背串了。

&esp;&esp;当所有人都背过几句后，教谕将方才没接上来，亦或者背串了的蒙童点出来，让他们走出学堂，在外面等候。

&esp;&esp;这三个蒙童目光呆滞，面色苍白，心知自己进入县学或者拜师无望，整个人仿佛泄气了一般，脚步都有些虚浮。

&esp;&esp;教谕考评的这段出自《大学》，何似飞正巧刚背完没多久，，这个不会背诵的话，那就有大问题，因此，才会将那三位蒙童请出去。

&esp;&esp;而接下来让每个人复述自己方才背过的片段，还要解释其大意，这就是考核蒙童们的记忆力与学习进度了。

&esp;&esp;一时间，何似飞觉得县学教谕们真不愧能当教谕，居然想出这法子来快速的筛选学生。

&esp;&esp;很快，就轮到何似飞。何似飞先将自己背过的《大学》片段重背一遍，随后将其大意解释出来，并未引经据典，只是简单明了的描述。

&esp;&esp;然后，他跳过自己没背出来的《中庸》，开始背《论语》《孟子》，他背诵流利，口齿清晰，不见丝毫紧张之态，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还收获了台上教谕的一个赞许眼神。

&esp;&esp;

&esp;&esp;直到在场二十三位蒙童背诵并释意结束后，台上的教谕道：“基础考教结束，诸位依次落座。”

&esp;&esp;在场蒙童们皆有些呆楞，不知道落座是为何。但见夫子目光严肃，且没有为他们解释的意思，一个个噤若寒蝉的依次坐下了。

&esp;&esp;很快，学堂内进来四位书童打扮的少年，为大家分发笔墨纸砚。

&esp;&esp;这文房四宝中，除了纸张是崭新的之外，其他三样皆有磨损痕迹，想来是旁人用过的。即便如此，笔头却洗的十分干净，完全保证了考核的公平性。

&esp;&esp;何似飞并不怵写字，但那仅限于让他誊抄，如若是要他即兴发挥吟诗一首或者写一篇论述什么的，何似飞真是两眼一抹黑。

&esp;&esp;毕竟，他上辈子学的用的都是白话文，习惯从左往右写，能下定决心练好毛笔字还是因为先生逼得紧……

&esp;&esp;这用语习惯一时半会儿真的改不过来。

&esp;&esp;何似飞刚才升起的一点自信又被桌面上铺展开的笔墨纸砚给摁下去了。

&esp;&esp;此前他拿到一百多两银子，又得了赵麦掌柜的奉承，虽然说心理没飘，但开心肯定是有的，可现实在他脸上煽了大大的一巴掌。

&esp;&esp;——他比起这时代土生土长的蒙童而言，有上辈子的记忆是一种优势，但也有劣势，那就是他那已经习惯的书写用法，在这个时代并不行得通。

&esp;&esp;何似飞心里这么想，面上倒没有慌乱，只是跟从大家一起安静磨墨。

&esp;&esp;约莫几个呼吸后，台上的教谕再次开口：“诸位在右边缘写下自己的姓名籍贯。”

&esp;&esp;蒙童们各执起笔。

&esp;&esp;何似飞蘸墨，提笔，笔尖在砚台边缘轻轻一刮，多余的墨汁无声滑下，在右侧落下自己的姓名和籍贯。

&esp;&esp;教谕在台上看着底下蒙童皆停笔，道：“考核内容，写自己为何想拜师余老，或者进入县学。二百字为限，考核时间，一炷香。”

&esp;&esp;语毕，一位书童点燃线香，插在香炉中，同时高举手中香炉，让在座蒙童皆可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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