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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1页）

&esp;&esp;有时候道里安会产生一种错觉，其实在水箱外的他才是被观察的那一个，西尔维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推测出道里安最为满意的行为，再大量重复，以此获得他想要的道里安的反应。

&esp;&esp;但不管怎么说，整个过程还是非常愉快的，道里安必须承认，他在这些测试中体会到了一些类似训小狗的乐趣。

&esp;&esp;每次测试结束后，为了奖励西尔维，道里安会朝观察水箱里投喂沙丁鱼——虽然西尔维从不挑食，但经过多次观察，道里安发现他更偏好小沙丁鱼属。而西尔维，这条有着庞大凶猛外表的海洋猎食者，则会用他那双白茫茫的可爱大眼睛期待地注视着道里安。

&esp;&esp;信不信由你，道里安自认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宠物对饲主的依赖和喜爱。

&esp;&esp;此外，在这两个多月里，道里安和西尔维之间还养成了一些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小暗号。

&esp;&esp;比如在西尔维的高效配合之下，他们提前完成了测试，道里安得到了完美的数据结果，这时候他就会用指关节轻轻敲击外玻璃，再拼写出一个字母“s”。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动作比小沙丁鱼更让西尔维兴奋，他会在水里不停翻滚跳舞，朝电网外扔不知道什么时候产出的小珍珠，如果道里安不阻止，他还会反复舔舐那块被道里安拼写过的玻璃区域。

&esp;&esp;不过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意外，比如某次西尔维在迷宫里为了追求速度，故意破坏掉了道里安设置的障碍物强行制造出口；又或者在某些奖励后，西尔维过于兴奋以至于无法继续接下来的实验步骤。这时候道里安会冷着脸在玻璃上画“x”，几次之后西尔维就理解了这个图案代表着拒绝和惩罚，此时他会表现出明显的失落，有时候甚至会拒绝配合实验。

&esp;&esp;当然，这是极其罕见的情况，严格来说只有一次。

&esp;&esp;道里安记得很清楚，那次是因为道里安把西尔维丢出电网的小珍珠送给了萝丝。

&esp;&esp;是的，非常不小心地，当着西尔维的面。

&esp;&esp;结果可想而知，西尔维生了好大的气，他的头发触手爆炸开来，尾巴变成了深灰色，他把水箱里的水搅得浑浊不堪，甚至还朝道里安丢海龟——就像打网球那样，用尾巴作球拍，猛地把海龟拍在道里安面前的玻璃上。这可怜的小东西紧紧缩着脑袋和四肢顺着玻璃下滑，现在它不仅是人鱼的睡枕了，还变成了无辜的沙包。

&esp;&esp;可是拜托！道里安的休息间里已经有了一堆这种闪闪发光的小东西，送一颗给一个辛苦工作的小助手禁二传二改二转有什么要紧？

&esp;&esp;不过道里安自那以后行事谨慎了许多。

&esp;&esp;终于，在北半球感受到明显的秋意之时，隔壁的新实验室修好了，在那里，道里安即将和人鱼拥有近距离的交流体验。

&esp;&esp;

&esp;&esp;老实说，在这一天到来之前，道里安多少有一点儿紧张，他只是没有向任何人表现出来而已。

&esp;&esp;事实上，他必须对周围的所有人展现出足够的自信，因为没有人看好他的计划，那么至少道里安要对自己坚信不疑，即便他的确有些顾虑，而这些顾虑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身边人的劝导，比如大卫和阿刻索夫人。

&esp;&esp;道里安是在某天去往心理疏导室的路上碰见大卫的，当时他有些面部浮肿，精神不济，正要去医疗室取安眠药，大卫并不愿意对自己的状态做过多解释，只是对道里安的计划表示出极大的怀疑。

&esp;&esp;“我劝你再考虑考虑，朋友，人鱼绝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友善。”大卫说道。虽然他并不清楚道里安具体的研究计划，但新实验室的修缮不可能瞒过隔壁的同僚们。

&esp;&esp;道里安挑眉：“可需要吃安眠药的人并不是我，不是吗？”

&esp;&esp;接着是阿刻索夫人，她甚至让道里安做了些测评表好确认他的精神状态。

&esp;&esp;道里安无奈配合了她：“我早就说了，我好得不能再好。”

&esp;&esp;然而就算确认了那些测试的结果，阿刻索夫人依旧显得忧心忡忡：“我知道没人能动摇你的决定，我也完全支持你的想法，但是答应我，务必注意安全。”

&esp;&esp;“当然。”道里安回答说。

&esp;&esp;可实际上——

&esp;&esp;这可没法保证。

&esp;&esp;新实验室是完全按照道里安的要求改造的，在这间实验室里，人和人鱼所需的空间各占一半，中间用一块特殊复合玻璃作为间隔，不过为了互通声音，这块玻璃的上半部分有大量的小孔，下半部分自然是封闭的，好存留部分海水，让人鱼可以在直立状态下，将半截身体浸泡在水里保持湿润。

&esp;&esp;这就意味着，没有电网，没有禁锢锁，除了地面的隐形电击装置，能在

&esp;&esp;熟悉的蓝色，又一次。

&esp;&esp;道里安知道自己在海里，他听见海水流动的细微声响，还有鲸鱼悠长的低吟。

&esp;&esp;【道里安——】

&esp;&esp;道里安缓慢地思考，在他意识到有谁正在呼唤他的名字时，他忽然发觉自己是被裹住的，他仿佛变成了海蚌里的珍珠，躺在柔软的斧足上。

&esp;&esp;可当他伸手触摸的时候，他却只摸到一片光滑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

&esp;&esp;接着道里安明白过来，他只是被抱住了。

&esp;&esp;他顺着那虬结的肌理走向摸去，先摸到宽的肩，再是窄的腰，最后是高高隆起的臀部，覆盖着微凉的鳞片和柔软的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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