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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嘟嘟（第1页）

&esp;&esp;他划了下屏幕，接通电话，“怎么了？”

&esp;&esp;离婚之后，除非是关于孩子或者工作的事，两人不常单独联系。

&esp;&esp;谭宜春那边静默了两秒，柔和的嗓音从听筒溢出来，“我问下嘟嘟醒了没。”

&esp;&esp;梁渡听到妈妈的声音，乌溜溜的眼珠泛起亮光，像刚洗净的葡萄，“妈妈！我醒了！”

&esp;&esp;梁家驰切换成视频电话，一大一小的方格子里映出极为神似的两张脸。

&esp;&esp;“真像……”他觉得血缘关系着实神奇。

&esp;&esp;“嗯？”谭宜春不解，微微挑起精致的眉眼看他，“什么真像？”

&esp;&esp;小女孩的头发细软蓬松，他梳了半天，握在手心里时感觉像捧着缕水流似的，“你小时候也扎双马尾吗？”

&esp;&esp;他望着屏幕上的女人，无论何时，她都如名字一般，体面合宜，即便不笑，眉梢眼角里也盛着柔意，令人如沐春风。

&esp;&esp;谭宜春听得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在给女儿扎头发，“你……”

&esp;&esp;发丝从指缝里滑落，梁家驰轻轻撩起，皱着浓眉，救助似的看她一眼，“怎么扎麻花辫啊？”

&esp;&esp;谭宜春难得看他笨拙成这样，忍着笑说实话，“你这手艺，估计不行，你给她随便扎起来就行。”

&esp;&esp;梁家驰听出她的揶揄，闷咳一声，“手艺不行才要练嘛。”

&esp;&esp;“爸爸扎头发可舒服了，不像外婆，每次都把我脑门儿的头发揪得紧紧的。”

&esp;&esp;老一辈人的审美就是头发扎紧点好看，而且梁渡是个怕热的体质，每逢夏天格外容易出汗，怕捂出痱子，所以每天家里人都给她把头发梳得干净漂亮。

&esp;&esp;“妈妈，你今天的妆真漂亮。”梁渡凑近屏幕，挤入谭宜春的视野，笑眯眯的模样看得人心都化了。

&esp;&esp;“这么快就叛变到你爸那儿了啊。”

&esp;&esp;谭宜春打趣着女儿，温柔的眼神静静落在男人疏朗的眉目间。

&esp;&esp;梁家驰闻言，朝她挑眉，“听见没，夸我呢。”

&esp;&esp;梁家驰按着自己的想象找了个小皮筋先把头发扎齐，又感觉不对，“麻花辫怎么拧啊？”修长的指节在发丝里略显局促的抓了抓，分出叁缕，“这样？”

&esp;&esp;谭宜春认真观察他的动作，隔空指挥，“先把两边的交叉……”

&esp;&esp;好在梁渡头发短，而且发质好，不算艰难的扎完了一边。

&esp;&esp;父女俩同时长舒了一口气，梁家驰有些得意，举起镜头拍给谭宜春看，笑道，“怎么样？”

&esp;&esp;谭宜春听着他爽朗的笑声，有些怔忡。

&esp;&esp;他一贯是个不苟言笑的脾性，除非是应酬或者不得不展露友善时，才会露出些许温和的情绪，那份微笑里的疏离感却是不言而喻的。

&esp;&esp;曾经那段各取所需的婚姻里，她很少看到梁家驰彻底卸下心防的时刻。

&esp;&esp;沉重的过往虽然磨去了他许多棱角，让梁家驰和自己塑造的面具融为一体，他内心则竖着一道只可远观的坚硬城墙。

&esp;&esp;谭宜春却是被他深藏起来的锋利与炙热所吸引的。

&esp;&esp;可惜。

&esp;&esp;“爸爸好厉害！”

&esp;&esp;梁渡很捧场，从背包里翻出花花绿绿的小夹子，对着镜子开始挨个儿别上去。

&esp;&esp;梁家驰帮她扎好另一边，清晨时分的阳光泄进来，把毛绒绒的碎发照出金色，他勾起嘴角，颇为满意的观赏着。

&esp;&esp;从昨天开始便不得不处在这个沉闷的家里，梁家驰便觉得女儿身上这些柔软的细节无比珍贵，是苦药里的一颗糖。

&esp;&esp;谭宜春本以为梁家驰和孩子相处不多，又是个大男人，照顾不周，如今看父女俩相处很和谐，特意打电话来的顾虑也消散了。

&esp;&esp;她看了眼时间，“嘟嘟，你的那些书都带着的吧。”

&esp;&esp;梁渡闻言，侧过脸朝梁家驰小幅度的瘪瘪嘴，走过去翻行李箱，书在里面。

&esp;&esp;梁家驰看着小姑娘垂头丧气的模样，觉得忍俊不禁。

&esp;&esp;报单词时谭宜春则一改刚才的温柔形象，即便隔着屏幕，梁家驰也能感受到她明察秋毫的眼神有多唬人。

&esp;&esp;梁渡有个单词写了两遍都不对，她朝梁家驰的方向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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