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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无法,她只得愈加仔细地操办李令月的婚事,令太后刮目相看。
&esp;&esp;天气一日凉似一日,转眼到十一月二十六,舞阳公主出嫁之日。
&esp;&esp;子夜才过,温泉宫中的内侍与宫人们便忙碌起来了。
&esp;&esp;前一日才下了大雪,屋顶墙头与草木道路间都覆了厚厚积雪,内侍们趁夜将宫道洒扫一新,尤其宫门与前朝附近,更是清扫得格外仔细。宫人们则忙着在各处挂上装点的彩缎,以庆公主出嫁。
&esp;&esp;大约因为妹妹出嫁,李景烨到底心中也有不舍,昨夜亲自到李令月宫中看过后,便回了飞霜殿独宿,没到玉女殿来。
&esp;&esp;丽质睡得极好,也起得比平日早了些,于积雪未融时,先披衣到院中的汤池间沐浴一番,令浑身上下舒展温暖,精神一振后,才慢慢起身,裹紧身子,穿行过寒气逼人的院落,重回屋中。
&esp;&esp;宫人们已将饭食送了进来,随后有躬身退下。
&esp;&esp;春月给她多裹了件外衫,随后道:“娘子,东西已都备好了,到时青栀会一一带上。”
&esp;&esp;青栀是先前丽质从掖庭新宫人中挑来的其中一个,出身寻常人家,性情温和,行事稳妥,比旁人更得丽质信赖些。
&esp;&esp;丽质点头,让她过来一同饮食。
&esp;&esp;因是钟家的事,丽质早早便求了李景烨,想趁此机会回一趟钟家,既观婚礼,也亲自去看一看长姊兰英。
&esp;&esp;眼下李景烨最介怀的睿王已去了边疆,他不再顾忌着不愿让她出宫,十分顺利便应了,前日还特意又命人送来许多金银布匹,供她回娘家时赏赐众人。
&esp;&esp;是以等傍晚亲迎队伍来时,她也会带着春月一同跟去。
&esp;&esp;用过饭食后,二人一同说了会儿话,又将要带回去的物件重又清点一番。到午后丽质便将备好的钗钿礼衣取出,穿戴整齐,由内侍引着往前殿去。
&esp;&esp;婚礼之仪都在黄昏时分,然而皇家礼仪繁琐,在亲迎礼前,还有不少程序,因此众人需提早往前殿中去。
&esp;&esp;此时嫔妃等都列在一侧,宗室与众臣也已到了,待丽质站定不久,皇帝与太后也入殿中升座。
&esp;&esp;礼官照旧制一一宣唱,将繁琐流程都行过后,已近黄昏,李令月终于在女官的牵引下踏入殿中。
&esp;&esp;众目睽睽下,她头饰金玉钗钿,身披青绿礼衣,低垂着目光缓步走近,冲母亲与兄长缓缓下拜。
&esp;&esp;她已有了三月有余的身孕,腹部有些许隆起,幸而礼服宽大,能稍加遮掩,行动间看不出异样。
&esp;&esp;丽质立在一旁,目光自她并无喜色,甚至有些剥落的面颊上划过,心中不由闪过一阵酸涩。
&esp;&esp;这一月里,李令月像是慢慢认命了,也不再同母亲与兄长闹,只留在宫中静养,今日看来,似乎的确如此。
&esp;&esp;公主尚且是如此命运,更不用说别人。
&esp;&esp;座上的太后原本面色平稳肃穆,此刻见女儿下拜,终于也忍不住撇开眼,哽咽着落下泪来,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李景烨,也不由眼眶微湿,目光动容地令她快起来。
&esp;&esp;太后拭了拭泪痕,拉过女儿的手,殷切叮嘱:“令月,我的孩儿,母亲别的不盼,只盼你往后能顺遂。”
&esp;&esp;李令月原本沉郁的面庞微微波动,望着母亲含泪的眼点头。
&esp;&esp;天色渐暗,新郎钟灏的亲迎队伍也已进了宫中。礼官高呼:“吉时已至,驸马亲迎。”
&esp;&esp;李景烨自座上起身,亲自引着妹妹步出殿外,轻声嘱咐道:“令月,若受了委屈,记得告诉长兄,长兄会替你做主。”
&esp;&esp;李令月暮光复杂地望着他,像是想起了幼年时对自己亲切体贴的长兄,眼眶中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勉强扯了扯唇角,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只化作一个“好”字。
&esp;&esp;钟灏一身绯色婚服,在众人簇拥下向皇帝行礼,随后牵引着李令月一同登上车马。
&esp;&esp;丽质也跟着登上队伍之后的马车,与不少要前往观礼的宗亲们一同离去。
&esp;&esp;因李景烨未下令回大明宫,是以亲迎的队伍需从骊山返回长安城中,六十里的路程有些遥远,裴济早已领着羽林卫军在宫城外等候,将众人护送归城。
&esp;&esp;这一路皆是官道,格外平缓,事先又有羽林卫军清过道,队伍没有刻意减缓速度,不过半个多时辰便到了城中新筑的舞阳公主府邸而去。
&esp;&esp;钟家新赐的宅邸与公主府只隔一条夹道,两边相同,钟灏与李令月居公主府,钟家其他人则居在新赐的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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