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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第2页）

&esp;&esp;“不必解释了，没用的。”他双眉紧蹙，坐到榻上，压低声音道，“如今叛军暂无需担心了，裴三郎既说了，当会信守诺言。咱们该赶紧南下入蜀了。至于陛下——”

&esp;&esp;他目光望向桌案上空空如也的茶盏，缓缓提起茶壶将其斟满。

&esp;&esp;“御座只一个，可古往今来，上面的人却已换了不知多少个。”

&esp;&esp;萧冲听罢一惊，忙将声音压得更低：“难道父亲——要动手了？”

&esp;&esp;萧龄甫不赞同地望着他：“你说的是什么浑话？父死子继，天经地义，怎么会要动手？”

&esp;&esp;萧冲瞪着眼，将嘴边的话统统咽下去，问：“那，是否要让袁仙宗过来？”

&esp;&esp;“不，不急。他知道该怎么做。咱们先等杨敏驰带兵过来。”

&esp;&esp;……

&esp;&esp;万年附近，两万河东军安营扎寨，将一切收拾妥当时，已是明月高悬。

&esp;&esp;裴济好容易与军中几位将领简短聚首，又看过军中的情况后，这才又抽出空来，往大长公主的营帐去看望。

&esp;&esp;先前在马车中时，母亲自听他说了父亲的情况后，便始终一言不发，明明眼眶红着，泪水盈着，却一点未落下来，待入了军营，更是直接进帐中，再未出来。

&esp;&esp;眼下他才在帐外问了安，正等着里头的回应。

&esp;&esp;然而他等了片刻，却只等来大长公主身边的舒娘出来。

&esp;&esp;“舒娘，母亲如何了？可有用饭？”

&esp;&esp;舒娘眼眶也有些红，听他问了，摇头答道：“没有，出了这样的事，殿下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esp;&esp;裴济面露忧虑，目光又落向帐帘，想进去看看。

&esp;&esp;舒娘却伸手止住：“三郎，今日就别进去了，有奴婢在，殿下不会有事。”说着，她叹一口气，道，“殿下同郎君素来恩爱，初闻此事，自然一时难以接受，须得给她些时间，令她独自静一静才好。”

&esp;&esp;裴济在外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劳舒娘照看着母亲，莫要她伤了身。父亲恐怕也最不想见她伤心。”

&esp;&esp;这是夫妻之间的事，即便他是儿子，也没法弥补失去夫君的痛，只有等她自己慢慢接受。

&esp;&esp;“哎，老奴明白。”舒娘掖了掖眼角，这才冲他行礼，转身进了帐中。

&esp;&esp;裴济又在外站了片刻，才转身离去。

&esp;&esp;“水已备下了，将军可要回帐中歇下？”石泉从不远处快步走来询问。

&esp;&esp;裴济抬头望着茫茫夜色，心里一片阴郁挥之不去，像被什么东西沉沉压着一般。

&esp;&esp;“我一会儿再回去。”他摇摇头，冲石泉挥手，“你先去歇下吧，不必再管我，明日得更快马加鞭地赶路，今日好好养足精神。”

&esp;&esp;石泉应声离开，回了帐中。

&esp;&esp;军中一向作息严格，月上柳梢时，众人都各回帐中，唯有值夜巡逻的人在外围走动。

&esp;&esp;裴济停在一片空地，想循着本能朝某个方向行去，可脚尖才转动，便止步不前了。

&esp;&esp;他摇摇头，压下心里的念头。

&esp;&esp;这是在军中，她虽已离了陛下，却仍不是他的妻，他不该在夜里就这样到她的帐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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