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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2页）

&esp;&esp;可他却未像过去一样将她放开，反而更用力地将她拥紧，直接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时，才慢慢放开。

&esp;&esp;丽质不满地睨着他，纤细的食指戳着他坚实的胸膛，待呼吸慢慢平复，才似笑非笑道：“怎不听我把话说完？我与魏家哥哥是旧识，当年我父亲还在时，便替他与我长姊定下了婚事，三年前，他带着全副家当，千里迢迢赶到长安，想迎娶长姊过门，可叔父瞧不上他军户出身，便借故将他赶出长安了。”

&esp;&esp;裴济愣住，随即慢慢想起从前隐隐听说过的她家中的事：“你长姊的腿，便是那时候断的？”

&esp;&esp;丽质收起玩笑的心思，又是惋惜，又是敬佩，点头道：“那时叔父似是想将她送入一位宗室的府中为妾，她知晓嫁给魏家哥哥无望，又不远屈从叔父的安排，便狠心让马车的车轮压过自己的一条腿。”

&esp;&esp;接下来的事，不必她在赘述，他已都知道了。

&esp;&esp;若当日，她没有被睿王看中，求娶作王妃，是否也要像她长姊一般，唯有自残，才能暂时逃过沦为权贵玩物的下场？

&esp;&esp;想到这样的可能，他心中慢慢沉重起来。

&esp;&esp;他年纪虽小，这些年却随着父亲走过不少地方，见过许多民间苦难的百姓。

&esp;&esp;那些吃不饱，穿不暖又居无定所的穷苦百姓们，蓬头垢面地流落街头时，令人望之心痛。

&esp;&esp;他们成群结队，祈求哀哭时，便能令体察民情的官员们听其声，减租减税，施粮散衣，搭建窝棚，暂时令其安顿。熬过最难的时刻，再将他们分往各处，耕田织布，做些买卖，来年又能恢复生机。

&esp;&esp;而如她这样的女子，却是另一种可怜。

&esp;&esp;她生在衣食无忧的官员之家，看似富足安乐，其实却像件货品一般被家人利用摆布。

&esp;&esp;甚至她若不甘屈从，连求告的地方也没有。

&esp;&esp;他抚着她的脸，眼中流露出怜爱。

&esp;&esp;丽质望着他表情的变化，眼神意味不明：“你是不是觉得，被睿王看中，于我而言该算是件幸事，我该感激才对？”

&esp;&esp;她想，大多数人知道她的遭遇后，恐怕都会这样想，哪怕在她来自的那个时代，也不乏这样的人。

&esp;&esp;裴济愣了愣，随即摇头：“非你所愿，为何要感激？”

&esp;&esp;丽质静静审视他，忽而嗤笑一声：“不错，两边都非我所愿，我凭什么要因此而感激涕零？”

&esp;&esp;睿王当年求娶，也并非多尊重她，不过是为了美色一时冲动罢了，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esp;&esp;若他发现她与他心中的幻想不尽相同，又或者是寻到了新人，恐怕也会慢慢厌弃她。

&esp;&esp;最终的下场又有什么区别？

&esp;&esp;只是，裴济如此反应，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他似乎与其他男人不大一样。

&esp;&esp;在贵族男人个个都三妻四妾，贪图声色，将女人当作玩物的大魏，他为何与他们截然不同？

&esp;&esp;仅是因为他年纪尚小，不曾娶妻纳妾吗？

&esp;&esp;她这样想着，便也这样问了出来。

&esp;&esp;裴济似乎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蹙眉思索片刻，道：“父亲从小教导我，便是不能欺负女人。我父亲只娶了母亲一个，家中素来和睦。”

&esp;&esp;而观其他权贵之家，却多多少少都有明争暗斗，互相倾轧。尤其那些妻妾成群，子女无数的大家族，看似人丁兴旺，实则早就千疮百孔，手足之间也关系淡漠，甚至互相敌视。

&esp;&esp;只是他不愿在她面前随意议论旁人，后面的话便都留在肚子里。

&esp;&esp;丽质却大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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