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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2页）

&esp;&esp;这道理，谁不懂？

&esp;&esp;白爷爷想了想，开口，“钏儿啊往日放出去的，都是内宫的女使。咱们掖庭，虽然人多事多，却是个孔雀不落足的地方”

&esp;&esp;白爷爷这说得很委婉，却也很透彻。

&esp;&esp;含钏听懂了。

&esp;&esp;可含钏却不愿放弃。

&esp;&esp;出宫，两个字，她想都不敢想！

&esp;&esp;从梦里，直到刚刚那一刻，她从来没想过！

&esp;&esp;四五岁就入宫为奴，长在宫闱，学在宫闱，不出意外，也会死在宫闱。

&esp;&esp;这是掖庭宫人的宿命！

&esp;&esp;可当“出宫”两个字浮现时，含钏只觉得满脑子都是这两字儿，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似乎要占据她所有的思绪。

&esp;&esp;出宫！

&esp;&esp;她想出宫！

&esp;&esp;她要去宫外看看！

&esp;&esp;这四四方方的，被红墙绿瓦分割得规矩整齐的天，她已经看够了！

&esp;&esp;她从没见过自由生长的树、淙淙流淌的河、因四季交替而自然枯萎的花！

&esp;&esp;含钏紧紧握住拳头，轻声却坚定地开口问，“白爷爷，长乐宫的淑妃娘娘，是否够格决定我的去留？

&esp;&esp;浑水豆花

&esp;&esp;白斗光，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声。

&esp;&esp;含钏双手在腰间的围兜布上擦了擦，语声坚定地再问一遍，“淑妃娘娘，可有资格决定我是否出宫？”

&esp;&esp;如今的局势，不是出宫，就是去承乾宫顺嫔处。

&esp;&esp;非左即右，非黑即白。

&esp;&esp;含钏记得徐慨曾经给她讲过一个故事，壁虎如果遇到危险，会撇下自己的尾巴，断尾求生。当时徐慨告诉她，她人小力气小，遇到事情就要逃跑，先逃跑再向他告状，别拧劲儿、别逞强

&esp;&esp;阿弥陀佛，她向来跑得比谁都快，怂得比谁的姿势都标准。

&esp;&esp;白斗光想了想，沉吟道，“淑妃娘娘乃四妃之一，如今位份仅在龚皇后与曲贵妃之下，照理说，若淑妃开口，事成的几率不算小爷爷我豁出脸皮去，看看能不能求个恩典。”

&esp;&esp;含钏赶紧摆手，“您别去！”连忙打消白爷爷这念头，“主仆恩情，算之有数。师傅，您年岁大了，四喜的爹身子骨不好，要拿人参养着，也得月月请太医上门诊脉这些说起来都是逾矩的，为啥淑妃娘娘给您破了例？还不是为了这一番主仆恩情！”

&esp;&esp;“如今，您若为了我，去向淑妃娘娘讨恩典。淑妃娘娘或许会给。可之后呢？万一您有急事要事，需要再求恩典呢？到时候，淑妃娘娘只会觉得咱们人心不足蛇吞象，要了一，还想要十！”

&esp;&esp;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esp;&esp;含钏努力将脊背挺直。

&esp;&esp;这是她如今唯一能抓住的缰绳了！

&esp;&esp;只能背水一战！

&esp;&esp;“我自己想想办法吧。”含钏心里也打着鼓，说来也惭愧，梦里现实加起来两辈子，她着实没为自个儿、为别人认认真真谋划什么。

&esp;&esp;当初若是徐慨不死，她恐怕仍将脑子放进胃里——吃了就算思考了。含钏细细捋了一遍，事关体大，含钏决定对白爷爷缄口不言，若是出了岔子，她一个人扛，“师傅，我心里明白的。”

&esp;&esp;白爷爷还想说什么，却被下厨的小太监叫了去，只留下一句话，“凡事多想，凡事有师傅！”便一瘸一拐去了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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