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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1页）

&esp;&esp;霍涛：“……”

&esp;&esp;鲍聪本守在门帘边张望，听见这声，偏头朝兄弟三人看去，堪堪撞见霍涛面上闪过的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垂眸转回头。

&esp;&esp;再掀帘子往雪地里瞧时，方才教他遣出去问霍老爷安的小厮已张伞回来，到廊下回他：“才走去堂院外就见着老爷的轿子，已过了照水园。”

&esp;&esp;这声不大不小，刚好能教正堂里几人听见，霍洋忙从座上起来，却见霍涛、霍沉都还坐着，只有随他三弟来的那位小少年仰头看他，不觉烫了烫耳根子。

&esp;&esp;好在这时鲍聪又来他们跟前传话，霍涛这才放下茶盏离座，边挑眉叫霍沉声：“三弟？”

&esp;&esp;“嗯。”

&esp;&esp;他淡声回应，也起身往外，云飞犹记得捎带上他的斗篷，等几人到廊下时替他披上。

&esp;&esp;从霍沉记事起，霍府便没了定省一说，因为无论是昏定还是晨省，他们都有可能撞见父亲做那档子事，永没个停歇似的。

&esp;&esp;他们父亲院里，有处再真不过的酒池肉林，养着些女人，日夜与他醉淫饱卧，听是唤作“忘忧宫”。

&esp;&esp;此时院内风雪交加，隔着雪做的帘，霍沉若不虚眼细看，便只能见着几个小厮抬了顶小轿进院。

&esp;&esp;不过，他的确也无细细打量的意思。

&esp;&esp;轿上的人约莫是一步也不肯走，小轿直到了廊前才落下，霍沉这才看清几个抬轿的小厮，个个儿衣着周正，但身上早扑满飞雪，或是化了湿染成一块块的深黑，面耳也已冻得通红。

&esp;&esp;他兜在袖中的手跟着凉了阵，但片时又感知到手炉里的炭气。

&esp;&esp;轿中人轻咳几声，鲍聪听得，亲自下去雪地里替他打起轿帘，霍远倾身从里头出来，踏至廊下。

&esp;&esp;霍洋见了他，先行礼唤了声爹，霍涛跟在后头也懒洋洋叫了声，随后皆把视线投去霍沉身上，前者拘谨小心，后者玩味好似看戏。

&esp;&esp;常年纵情声色，霍远本也俊朗的面容如今竟比家中管事还枯瘦，面色如蜡，泪堂处挂着薄薄的黑，白睛滞黄。

&esp;&esp;他也像另两个儿子一样，定睛看向霍沉，霍沉仍是那副笑比河清的样子，不像是见着了爹，反像没了爹。

&esp;&esp;至于开不开口、叫不叫“爹”，霍远也不哪般在意，小时候不肯叫他的，如今大了再叫才是奇事。

&esp;&esp;念及此，霍远笑上声，抬臂抖了抖衣袖，转头问鲍聪：“今日请了几位客？几时来？”

&esp;&esp;鲍聪低声道：“不曾请外客。”

&esp;&esp;“哈，也是，也是。”霍远说着打个呵欠，“难得我几个儿子全聚齐来，自家人小聚小聚也好。”

&esp;&esp;说话间，门边两个小厮揭起帘子，霍远又是一声笑：“立在外头做甚么，叙旧总也要进屋叙。”

&esp;&esp;他头个钻进堂屋，廊上霍涛笑意不减，落拓先请霍洋进，又笑呵呵邀霍沉与云飞，拿班做势一套，霍沉视若无睹，云飞则因还记着上回登月桥上的事，皱眉将白眼悬，留霍涛在后头轻笑声：“有趣。”

&esp;&esp;一阵风来，不羁的霍二公子在人后缩缩脖颈才进堂屋。

&esp;&esp;堂屋内，霍远宽去外衣，众人才见他里头连腰带也没束好，云飞见了，当即嗤笑声，他还从未见过这样鄙猥糊涂的大家老爷。

&esp;&esp;尚未落座的霍远听见笑声回头看他，又打个呵欠：“这位小公子英伟得很，想来是平仲家的公子罢？你台甫什么称呼？贵庚几何？”

&esp;&esp;他口中称平仲的，正是骆盈盈之弟骆原，骆原膝下确有一子，名唤骆捷，比云飞大上半岁。

&esp;&esp;云飞见他错认，带着点小孩子气的倨傲，冷哼道：“我阿捷兄弟自然英伟，比我英伟百倍，像我三哥。”他说着眼睛亮亮的看霍沉眼，霍沉觉得好笑，伸手按了把小少年脑袋，生生把人按落座。

&esp;&esp;霍远不再说话，坐下后顺手端起茶盏，滚水冲的茶烫得入不得口，遂有模有样地嗅了半晌。

&esp;&esp;其间堂上只听瓷盏不时碰出清脆声，等到霍远吃下去瘦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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