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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遇到李卓曜的时候卡顿了一下。李卓曜像火,他要招架住他,几乎要费劲一切力气。好在如今他们相安无事,过去的事情周楚澜不想再提起,也尽力完好掩藏,他想要一种凡尘意义上的“普通”,普通的相爱、普通的携手,很平凡地度过自己的余生。
&esp;&esp;但如今,重遇了自己的恩师,那些事情忽然从尘土飞扬的角落重新显现出来。当年他以云泥之别
&esp;&esp;李卓曜知道这几天周楚澜心情很低落。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主动从后面拥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手环过他的腰,轻声说:“还在想白天遇见老师的事?”
&esp;&esp;周楚澜没说话,只是握住他的手,在掌心紧了紧。
&esp;&esp;两人身体贴在一起。
&esp;&esp;“宋院长……他其实很骄傲有你这样的学生。”
&esp;&esp;“但这并不影响……”周楚澜顿了顿,静静地看着窗外。
&esp;&esp;“我这样的学生,也是宋老师教学生涯的污点。”
&esp;&esp;“不会。你是他教过的学生里,最有灵气的。而且……”
&esp;&esp;“我知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周楚澜轻轻打断了他,然后翻转身子,两人面对面。
&esp;&esp;李卓曜那双很纯粹的眼睛映入他的瞳孔,周楚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摩挲着。
&esp;&esp;“你跟我在一起,后悔么。”他突然问。
&esp;&esp;“后悔什么。”
&esp;&esp;“我什么都没有。没钱、没未来,身上带着一辈子都洗不清的污点。我也许会拖累你。”
&esp;&esp;李卓曜抓着他的手,把手心盖在他的手背上。
&esp;&esp;“周楚澜,我喜欢你。”
&esp;&esp;他忽然告白,用那双很亮的眼睛。
&esp;&esp;“从我第一眼在加油站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了。我知道你的过去,但是,过去已经都过去了,不是吗?人犯错,就要付出代价,当这个代价完成的时候,你的人生,就是新的了。所以,不要再问我‘会不会后悔’这样的问题,你别小看我的感情。”
&esp;&esp;他神色认真,抓过周楚澜的手放至唇边,开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亲吻过去。
&esp;&esp;“会越来越好的。我们一起努力,你相信我,可以么。”
&esp;&esp;“我信。”
&esp;&esp;“你如果信的话,就……亲我一下。”
&esp;&esp;话音未落,周楚澜的吻已经扑了上来,很满地充斥着李卓曜的唇齿。他吻的很凶,又很用力,叼着他的舌尖吮吸又进入,口中都是黏腻。
&esp;&esp;当下,只有吻住他的感觉是真实的,可以抓住的。
&esp;&esp;跟老师之间短暂的重逢,像是命运那只隐形的手,掀开了周楚澜那块用来自欺欺人的遮丑布。
&esp;&esp;他又开始梦魇了,那些过去的场景像走马灯一样,晚上一入眠,便映入了脑海。解放西路、破碎的酒瓶、摇摇晃晃的长沙的夏夜、满地的血、丢在地上的匕首……
&esp;&esp;但每每冒着冷汗从梦魇中醒来,看着枕边人熟睡中的安然侧颜,周楚澜又觉得,自己可以忍下去。
&esp;&esp;已经忍了很多年,就算是苦尽甘来,也该像甘蔗榨汁一样,挤出来那点甜来。他嗜甜如命,他甘之如饴。
&esp;&esp;日子会更好的,周楚澜想。
&esp;&esp;直到那天,李卓曜接了一个电话。
&esp;&esp;是余大声打来的。
&esp;&esp;“诶,余馆长?”
&esp;&esp;李卓曜很兴奋,赶紧抓起手机,以为是巡展的进一步安排出来了,没想到余大声却带着歉意跟他说,周楚澜的那幅画最后被驳回来了。
&esp;&esp;“请问这是什么情况呢?不是之前说,已经进入了巡展,而且还想把这幅画打造丞主推展品吗?”
&esp;&esp;李卓曜很着急,如同闷雷轰顶。
&esp;&esp;没入展,那周楚澜的画怎么办?
&esp;&esp;“确实是这样。但今年情况比较特殊,巡展很受政府部门的重视,所以变成美术馆跟政府合办了。展品名单又重新向上提交了一遍,考虑到效果问题,政府优选的还是有一定名气基础的、青年画家的作品,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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