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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抬起僵冷的手臂,试探地拍拍他的后背:“二公子,回去吧?吃点东西,歇息一下,明早还要赶路。”
&esp;&esp;总算萧信还听劝,终于将她放开,许融往庙里走,他也跟着。
&esp;&esp;韦氏站在庙门口,很担心地望着他们。
&esp;&esp;许融伸手推破旧的两扇庙门,门板已有些变形,不能完全合起,但多少挡些风,聊胜于无。
&esp;&esp;“好了。”
&esp;&esp;她招呼韦氏和萧信到火堆旁,糕点在一边烘烤了这些时候,触手带着温热,并不生硬难吃,但韦氏和萧信显然都没有胃口,韦氏看着萧信,萧信则望着火堆出神,火光跳跃在他的眼底,点不亮神韵,反而凸显出一种无机质的疏离感,空寂无边。
&esp;&esp;“二公子,那你就先看着火,我睡一会,等我醒了,再和你换。”
&esp;&esp;许融就势给他找点事做,然后也不多管他,把神台下的一个破蒲团拖过来,随便拍了几下,坐下,就把头埋进双臂闭眼睡起来。
&esp;&esp;她应该睡不着,但她这一天神经都非常紧绷,直到出城,才得了一点喘息的时机,此刻火堆在旁边暖洋洋地燃着,庙外寒风呜咽,身侧木柴不时爆出哔啵之声,她闭上眼不多时,竟就睡了过去。
&esp;&esp;也就不知道,萧信很快就没有再看着火堆,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她。
&esp;&esp;她坐在那里打盹,身上穿的缠枝牡丹纹袄子不知在哪里蹭的,好几处灰,发髻上一根金钗也斜坠着,要掉不掉,整个人看上去,小小又狼狈的一团。
&esp;&esp;他没有见过她这样。
&esp;&esp;她本来也不必这样。
&esp;&esp;萧信又出起神来,想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韦氏撑不住,在一旁蜷缩着也打起瞌睡时,他还是清醒无比。
&esp;&esp;在火堆旁坐了这么久,他的手脚被动地暖和了起来,只有心脏那一块,仍像冰封,身躯越热,越衬出那一块的冷——又好像它已经不存在,不过一个空空的大洞。
&esp;&esp;直到许融在他的视线里忽然打了个颤,她像是冷着了,又像是梦中不安,那根金钗跟着往下又一坠,萧信下意识伸手,金钗没掉下来,她整个人向他滚了过来。
&esp;&esp;脑袋栽到了他的大腿上,蹭了蹭,找了个似乎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esp;&esp;萧信:“……”
&esp;&esp;她小巧的头颅实际上很有些分量,亲密又扎实地枕着他,他想扶她起来的手顿住。
&esp;&esp;忽就然觉得,心里好像没有那么空了。
&esp;&esp;……
&esp;&esp;许融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或者说,很不对。
&esp;&esp;她睡之前,明明是抱着自己膝盖,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像个八爪鱼扒拉到了萧信怀里,眼前的衣襟都叫她扯歪了,整个睡姿非常扭曲不雅又霸道。
&esp;&esp;她手忙脚乱地退出来,再一看,火堆已经熄了,破庙门外透进天光,这可好,说换班也不用换了。
&esp;&esp;非常时期,许融也不去多想什么,转眼见到韦氏揉着眼睛,像是也刚醒来,飞快把一丝尴尬化成了更多的自然:“姨娘,二公子,我们走吧。”
&esp;&esp;韦氏没有二话,萧信站了起来,三人以她为首向外走,红榴哥哥昨晚歇得最早,早上醒来时也最早,正在外面拿着车老板留下的草料喂给拉车的大骡子。
&esp;&esp;见他们出来,要行礼问安,许融摆手:“出门在外,别这么多礼数了,走吧。”
&esp;&esp;红榴哥哥应一声,抓了下头:“奶奶,去哪里?”
&esp;&esp;昨天一径要出城,目标还是明确的,今天已经出了城,要再走,就得有个方位了。
&esp;&esp;“往南——”
&esp;&esp;“回京。”
&esp;&esp;许融与萧信同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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