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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3页）

&esp;&esp;但是杜窈想，她应该没那么喜欢程京闻了。

&esp;&esp;满腔的爱都留存在四年里的冬夜，和雪一样细碎地化在发梢与指尖。

&esp;&esp;她挺记仇的。

&esp;&esp;至少现在，还没有原谅他。

&esp;&esp;如果是前者，杜窈可能还轻松一点。毕竟，毫无保留地讨厌一个人，比畏手畏脚地面对一个喜欢的人容易得多。

&esp;&esp;杜窈蹲得有些累了。

&esp;&esp;嗓子发干，下楼倒水喝。坐在沙发的靠背边沿，从客厅的窗户往外，看静静躺在前院的藤椅与木樨树。

&esp;&esp;那时——是挺鬼迷心窍的。

&esp;&esp;程京闻向她倒下来的一刹，明亮的月挂在他身后，很远的天幕上。

&esp;&esp;杜窈不由自主地张开手臂。

&esp;&esp;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要拥住赴她而来的高岭之月。

&esp;&esp;杜窈轻抿住唇角。片刻，鬼使神差地推开屋门。

&esp;&esp;前院阒黑。

&esp;&esp;她刻意没去揿廊下一盏小灯，在明与暗的边界驻足。注视木樨树下的藤椅，程京闻方才坐过的那把。

&esp;&esp;晚风凉瑟瑟地吹。

&esp;&esp;睡裙单薄，杜窈抱住胳膊，轻轻地呼了口气。

&esp;&esp;“喂。”

&esp;&esp;身后遽然一声。

&esp;&esp;是贺知宴。

&esp;&esp;杜窈回头，看他轻慢地一扬眉峰，“大晚上不睡觉，出来装贞子？”

&esp;&esp;“彼此彼此。”

&esp;&esp;她撇了下嘴。

&esp;&esp;低头，棉质的白色拖鞋已经踏在第二级台阶上。纤细白皙的脚踝被风一吹，透出薄薄的肌肤底下青色的筋。

&esp;&esp;杜窈晃了晃脑袋，回到屋里，把门阖上。

&esp;&esp;“吵架了？”

&esp;&esp;贺知宴倒一杯水，往沙发上一坐。翘起腿，一副话唠家常的自得模样问她。

&esp;&esp;“没，”杜窈看他，“倒是你，下来干什么？”

&esp;&esp;“喝水。”他举一举手里的玻璃杯。

&esp;&esp;杜窈朝他做了个鬼脸，“拉倒。”

&esp;&esp;“唉，”贺知宴挺愁苦的脸色，“怕说出来坏你心情。”

&esp;&esp;“爱说不说。”

&esp;&esp;“其实也没什么事，”他把杯子搁回桌面，拽长语调，“就是我家小朋友睡觉不老实，一晚踢我三回，下来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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