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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额上却滴落汗水，慌忙转过身道：&ldo;二殿下，不能再追查了！&rdo;许知言却不意外，只向她轻轻笑了笑，&ldo;那么，你该告诉我，一切的……源头。&rdo;他的眼神还是不变的空茫，但眉宇间的神色却恬淡而安然，微凉的手指有力地握住她冰凉沁汗的掌心。欢颜便不由自主地与他反手交握，嘴唇颤动着，一时没能说出话，却是掩也掩不住的焦灼惶急。许久，她沙哑地说道：&ldo;二殿下，这事……不该再查下去。到此为止吧！&rdo;许知言淡淡道：&ldo;你若不肯说，我当然会继续查下去。我已查明侍奉父皇的一位公公曾在出事前见过大哥暴毙的侍仆。&rdo;他虽双目失明，极少理会那些国事家事，但因景和帝的格外怜惜，从小便有大批身手高明的侍仆相随；他性情清冷淡泊，等闲不与外人接触，可手下之精明忠心，丝毫不比其他皇子逊色。&ldo;不能查！&rdo;欢颜黯然一叹，&ldo;二殿下何等聪明，既然觉出阻力，也该隐约觉出……这阻力到抵来自哪里。连三殿下都不敢不屈服依附的阻力……&rdo;她说的其实已够明了。她的手指紧抓着他的手掌，甚至有一瞬间会疑心，疑心他会不会惊怔中将她甩开。但许知言只是一贯的容色如雪，双手亦稳定如初。默默地与她十指交握片刻，他忽淡淡笑道：&ldo;别怕。即便是……也不致于会杀我灭口。你且讲来听听，如果真是个死结，我便丢开手。&rdo;欢颜似被窗外的寒意沁入了骨，却反觉出眼前男子愈发温暖的掌心。怔忡良久，她慢慢道：&ldo;听说，大公子被追赠为雍王，不知大夫人现在怎样了？&rdo;＝＝＝＝＝＝＝＝＝＝＝＝＝＝＝＝＝＝＝＝＝＝＝＝＝＝＝＝＝＝＝＝＝＝＝＝＝＝＝＝＝＝＝＝＝＝＝＝＝＝＝＝☆、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原是分明月（五）许知言脊背一颤，神情立时复杂，嘴角漾出苦笑来，&ldo;我原就奇怪，为什么大嫂……并未册封……竟是这样的缘故！你素来谨慎，怎么偏能撞到那样的事！&rdo;&ldo;是大公子……他从衙门匆匆回来，正遇到我在后院晒制药材，便说大夫人近日怏怏的，好像身上不痛快，让我顺便跟他回房瞧一瞧。谁知他院里的人都给遣开了，他听到些异声，便拔了剑便踹门冲了进去……&rdo;欢颜苦笑着掩住涩痛的眼。撞到那样的事，还真不如瞎了干净，至少还能保一条小命。不至于这般差点没了命，更碎了心，断了肠。许知言并未诧异太久，只皱眉道：&ldo;我素日教过你，如遇是非，应该躲得远远的。无论是王府还是皇宫，死几个人……实在是太简单！有时候，心盲比目盲更可怕。&rdo;欢颜有些委屈，低低道：&ldo;谁又想得到会是他……我只看了一眼，便急急逃开，连着几天没事，便猜着他应该没看到我，这事算是糊涂过去了。毕竟这样的家丑，想来他们也不愿意张扬。谁知大公子忽然便死了……&rdo;她打了个寒噤，涩声道：&ldo;二殿下，那是大公子……若还活着，他本该是大皇子，是雍王殿下。&rdo;没有许知言尊贵，却比许知言年长，并多了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却不明不白地死了，死在……他至尊无上的父亲手中。许知言蹙紧了眉，眉宇间亦有悲戚之色，却抿紧薄唇没有说话。欢颜眼圈泛红，连双颊都是薄薄的浅晕，&ldo;二殿下，其实我并不想死。即便……即便他背弃我，我也不认为我该死。可我一直不知道我活下来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我能挣扎着活多久，会不会拖累你和五殿下……&rdo;&ldo;不会。&rdo;许知言似回过神来，发白的脸庞居然弯出一抹浅浅的笑弧，&ldo;此一时，彼一时。何况，我不是大哥。&rdo;他揽过她的肩，柔声安抚道：&ldo;原来……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死结。你放心，这事容易，且忍耐十天半个月的，我来为你平息此事。总会……总会让你光明正大站到五弟身畔，从此安享富贵，受人尊崇。&rdo;这样不可告人的皇家秘密，他说的轻描淡写。却的确忽然间让欢颜轻松起来，仿佛掷下了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仿佛也掷下了让她夜夜难寐的那年轻男子的眉眼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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