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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上肿胀糊血的一大片伤。这是单军挡开那个砸向周海锋的椅子时硬挨在胳膊上的。当时他不挡那一下，椅子已经在周海锋头上爆了。消毒的双氧水翻滚起泡，一阵激痛，单军皱了下眉。周海锋看了他一眼，放慢了动作。单军说利索点儿，没那么娇贵。&ldo;为什么帮我？&rdo;周海锋开口。&ldo;你别搞错，我揍他可不是为你，早看那孙子不顺眼了，丫纯属找揍。&rdo;单军不大自在。&ldo;我谢谢你。以后，别这么冲动了。&rdo;单军看着周海锋包扎的动作，一看就不是生手。单军不怀好意地笑了。&ldo;解放军同志，今儿你可是出手了啊，就你那一下，以前怕是没少干吧？&rdo;周海锋在那根钢管砸下来时出的手太快，没几个人看到，可没逃过单军的眼睛。单军是什么人，打架对他那就是吃饭，能骗得了他吗？经常干架和不干架的人，不用看多，只要看出手的那一下，那是有本质的区别。这周海锋没当兵之前，八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单军嘿嘿一笑：&ldo;现役军人参与地方打架斗殴，这要是捅出去了，你说，得个什么处分？&rdo;&ldo;什么处分，打死不认账。&rdo;周海锋表情连点儿变化都没有。&ldo;操……你耍赖啊？&rdo;周海锋边弄边看他一眼。&ldo;受了伤还堵不住你嘴。&rdo;单军笑了，目光落在周海锋给他包扎的修长的手指上，又移到周海锋的眼睛。柠黄的车灯笼着车内，周海锋那双俊朗的眼睛，沉静，专注。让人不知不觉就看着，移不开目光。那是不同于女人眼睛的漂亮。单军想到了这个词，漂亮。&ldo;……今儿你是为我出的手，这伤，就当是还你的。咱们两清了。以后你甭再跟着我，不然别怪我不仗义。&rdo;那钢管落下来时，周海锋能动那一手，还是在周围知道他是军人的情况下，单军嘴上没说，心里着实没想到。&ldo;告诉单卫东，他要跟，自己来跟！使唤别人，别人没那义务！&rdo;单军父子之间的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得清的。&ldo;他是关心你。&rdo;周海锋包扎完了，发动了车。&ldo;关心？关心个p！&rdo;单军粗暴地说。周海锋无声地开着车，片刻，说，&ldo;等你想有人管也没人的时候，就知道好了。&rdo;单军看了他一眼，周海锋没再说话，开车凝重的侧脸，隐没在窗外的夜色中……单军是把衣服挡在胳膊上进的门。男人之间，共同干过一架，像是永恒的润滑剂，多少成了一个阵营里的人，有了点儿自己人的意思。单军骑车回院子，经过篮球场，周海锋正和几个战友在打球。天热，周海锋就穿着件黑筋背心和迷彩军裤，皮带束着他强健有力的腰，结实的肩膊被汗打湿，亮汪汪的，肌肉的曲线随着动作起伏鼓凸，在球场上像一阵风。周围站了好几个女兵，在那儿看。周海锋一个抢断原地起跳投篮，单军都不用看球，只看他出手的角度，力道，就知道那球稳中。球刷地落框，周海锋扭头看见场外单军站半天了，喊了一声：&ldo;打吗？&rdo;单军也确实手痒，丢下自行车，上了场。自从那次比赛过后，单军还没和周海锋打过。周海锋刚到单军家的时候，单军向他挑衅篮球，周海锋从来就没搭理。现在两人分在一组，打起了配合。三对三，周海锋组织进攻。虽然是第一次搭档，但两人步调十分合拍，单军人刚踩到点上，周海锋的传球就到了，有一球周海锋抢了篮板，自己出手太勉强，头都不回地向后一扔，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直接进了身后的单军手里，单军顺手抄起就一个跳篮，球直接刷框。&ldo;不行不行了，不打了！&rdo;没多会儿，几个战士就满头大汗，举白旗了。&ldo;你俩这是不是天天喂的，也太顺溜了！&rdo;下班号吹过了，连队晚饭时间，人陆陆续续去了食堂，单军和周海锋没走，满身大汗，抱着球坐在了球场上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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