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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他想，若是大姑十五六岁，待出阁的姑娘就心思细腻，悟一悟也就悟出来掌印这腔真心实意了，十岁的小姑娘，那不是闷瓢葫芦呢？连个身段都还没长出来，哪里会往男女的事儿上多想。

&esp;&esp;这真是磋磨人呢，连他都不忍心看掌印这模样了。

&esp;&esp;冯玄畅给白头翁喂了食，黄金制的小鸟腿圈闲闲挂在手指头上，捋着白头翁翅膀上的毛，在廷牧眼里看着就有些萧索。

&esp;&esp;他委实有些同情掌印，因喜欢一个差自己六岁的女……女童，说出来其实有些变态。

&esp;&esp;烛光昏黄，更深露重，一夜冷风过，天似乎更冷了一些。

&esp;&esp;允淑裹着厚些的单褂，大清早的就站在尚医署门口，同往来的医官打听，尚医署是不是正在招选医女。

&esp;&esp;路过的医官给她指个路，“到那边登记，留下名字，哪个宫里伺候的，回头被招选上了，会遣人去告知。”

&esp;&esp;她掖掖手，谢过人提步往登记造册的官员处去。

&esp;&esp;登记的官员问她，“多大？”

&esp;&esp;她撒个慌，回说，“奴十三岁，是在皇后殿书房伺候的，唤做允淑。”

&esp;&esp;官员一一记录，又问她，“可读过医书？平日有没有救治过什么人？处理过伤口没有？”

&esp;&esp;允淑愣了愣，心道，瘟疫也要会包扎伤口的？

&esp;&esp;“受伤的应急处理，奴婢都会，也识得各种草药和功效，医书读过一些。”

&esp;&esp;她心想，都亏了在宁苦那段日子受得苦，为了给孃孃和自己医伤，认识了不少草药，眼下正派上了用处。

&esp;&esp;那官员抬头看看她，“成，你回去等信儿吧。”

&esp;&esp;允淑答应着，又同登记官表明了自己去张掖的决心，让他千万要同医官们说一说，一定要选了她去。

&esp;&esp;真是个厉害的丫头……

&esp;&esp;双喜去提食盒，回来没找着她，当值到了时间不能耽搁，只得先去了大殿，晌午下值，便去书房寻人，见允淑正在书房理书册子，便走上去幽幽瞥她一眼，“今儿一早，你去哪了？真是叫人好一顿找。”

&esp;&esp;她转头，冲双喜笑，“你昨儿不是说尚医令正招选医女么？我一早就去打听了，还在登记官那里录了名字。”

&esp;&esp;双喜叫她吓了一跳，“我的天爷，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在皇后殿里伺候不好么要去送死，人人避之不及呢，好姑娘，你说，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esp;&esp;允淑抱了双喜的胳膊，“我这是想立大功哩，治了瘟疫回来，官家还不得赏我许多金银财宝的？”

&esp;&esp;双喜白她一眼，“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么？是那种贪图赏赐的人？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同你这样投脾气，罢了，回头我去求了娘娘，许我同你一并过去。”

&esp;&esp;她说不成，“我一个人去，你留在宫里好好当值，以后荣华富贵都指着你呢。”

&esp;&esp;这趟差事她存着私心，说什么为天下大义，那样漂亮的话都是胡扯，她就想浑水摸鱼，到了张掖那边沿途打听二姐姐的下落，等找着了，就带着二姐姐找个小村庄隐姓埋名过日子去。

&esp;&esp;她都打定了主意了，再拉个人同她一起去张掖，何苦来哉？

&esp;&esp;初来宫里，她什么都不懂，遇着青寰提点她，就算不是实心实意，可现下青寰人也没了，她心里并不怎么好受。双喜是个实心实意对她的，同她秉性相投，她一个人走了也就走了，回头尚医署找不着人顶多是上报个以身殉职，同这禁廷她并不想有什么莫大牵扯，早些脱离苦海才是。

&esp;&esp;双喜担忧的看着她，“你这像是铁了心要去赴死似的。”拉她坐下，语气关切，“你同我说说，是不是大监大人他为难你做不愿意做的事儿了？我早就说了你同他保持些距离。这好好的男子被拉去蚕室，下半身少了那么一块，身上残疾心里指不定更残疾呢，你看史书上记的那个汪直，阉割幼童三十多人，可见太监都扭曲的紧，冯掌印若是为难你，你可不要因为害怕他权大势大就怕了，他上边还有官家压着，不行咱们就去告御状去。”

&esp;&esp;允淑愕然，“没有的事儿啊。”

&esp;&esp;她不知道双喜这一套套的说辞都是打哪来依据的，大监大人什么事情都拎的门清，怎么会做那些乌七八糟叫人不齿的事儿呢，说起大监大人，她想了想，今儿好像没见到人。

&esp;&esp;双喜放心的拍拍心窝子，“没有就好，吓我好大一跳。”

&esp;&esp;她安慰双喜，“你不要想那么多，大监大人是好人哩，等明儿尚医署那边定下来，我就得走了，往后你在宫里若是有了难处，就找大监大人帮忙，别看他平日里总绷着脸皮，其实是个最热心的人。”

&esp;&esp;双喜挑眉，“姑奶奶饶了我吧，冯掌印那样的人，我跟他说一句话都直打哆嗦，还去求他帮忙？求他倒不如多拜拜娘娘小佛堂里供奉的菩萨。”

&esp;&esp;她笑，“哪有那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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