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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邓关笑道：&ldo;和弟太过客气，当心唬着弟妹。&rdo;明菲心中豁然。且不说陈氏等人要仰仗这些人千里迢迢远去登州，就凭这声和弟，也足见此人与龚远和关系非同一般。于是上前认真行了礼，亲手奉茶，那邓关虽说嘴里客气，却也不曾见真客气，而跟了他来的两个大汉却是万分拘束。邓关笑指着一个鼻子上有几粒白麻子的汉子道：&ldo;这是双福，是我二弟。&rdo;又指另一个鹰钩鼻的，&ldo;这是三弟，叫双寿。&rdo;这样的名字，约莫是随从，而不是什么兄弟吧？明菲不知为何一个茶商，带两个随从出门做客，却要如此遮遮掩掩。也不多问，笑着上前行礼，双福与双寿俱是头也不敢抬，低着头拱了拱手就算了事，邓关笑道：&ldo;弟妹辛苦，不必管我们这群大老粗。&rdo;明菲看向龚远和，见龚远和朝她微微点头，便告辞退下，让薛明贵、洗萃、白露、丹霞在一旁好生伺候不提。明菲闲来无事，将龚远和一件快要完工的秋衣拿出来细细fèng上，fèng到一半，白露脸色惨白地走进来：&ldo;奶奶……&rdo;花婆子见她脸色不好看，唬了一条：&ldo;你这是怎么了？&rdo;白露颤声道：&ldo;那位叫双福的爷真粗鲁，酒喝到一半，盯着丹霞看，借机摸奴婢的手不说，还从腰间掏出一堆刀来，双寿打碎了奶奶的好碗碟。&rdo;金簪奇道：&ldo;什么一堆刀？&rdo;&ldo;约莫是有些醉了。&rdo;白露的脸有些红，伸出手指比划：&ldo;就是这么大小的一些小刀子，有十好几把，不是一堆刀子是什么？&rdo;明菲皱起眉头：&ldo;大爷怎么说？&rdo;&ldo;大爷什么也没说，只叫我们俩回来伺候您，叫洗萃上去斟酒。那位邓爷踢了那双福一脚，双福才将刀收起了。&rdo;&ldo;那你们就听他的，不必再去前面。&rdo;花婆子拉着明菲的手道：&ldo;奶奶，假如果如白露所说，这几人只怕不是好人。您要劝劝大爷，莫和这些人来往，以免惹出些麻烦才是。&rdo;明菲笑道：&ldo;妈妈，什么才叫好人？一个人，在别人眼中看着坏，在他亲朋好友眼中看着兴许就是好人；我们看着是好人的，别人也许就觉得他坏透了。既然大爷敢领回家来，还叫我去见，他就一定有分寸。&rdo;就像她和龚远和，是不是好人？不算是。是不是坏人？也不算是，谁又说得清呢。花婆子叹了口气，帮明菲将灯挑的更亮了些。约到一更两点，外面还未散，明菲眼看就要到宵禁的时候，便让金簪领了人下去，先把客房收拾出来备用，叫白露去周边候着，看见散了就赶紧来报。到了二更时分，白露才急匆匆赶来：&ldo;奶奶，外面散了。大爷请您去。&rdo;花婆子满脸的不高兴。一群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叫明菲去干什么？杯盘狼藉，酒气冲天，明菲才跨进半步，就被熏得一口气险些上不来。立在门口好一歇，才算是适应过去，堆满笑容走进去，龚远和眼神还算清明：&ldo;邓大哥说你准备的红烧狮子头很好吃，要亲自谢你。&rdo;邓关也不算醉，笑着起身给明菲行礼道谢：&ldo;谢过弟妹盛情款待。&rdo;不好意思地指着被摔碎的杯子和碗碟，讪笑道：&ldo;我这两个兄弟粗鲁，上不得台面，叫弟妹见笑了，改日我另赔你一套。&rdo;明菲忙回礼：&ldo;几个不值钱的盘子，算得什么？大哥这样说，倒叫弟媳过意不去。&rdo;话音未落，就见龚远和得意地朝邓关笑：&ldo;怎样？我没说错吧？她不是小气的人。&rdo;邓关笑笑，&ldo;那我们就告辞了。&rdo;说着去踢喝得烂醉的两个壮汉：&ldo;起来，走了！&rdo;明菲道：&ldo;已过一更三点，外间已经宵禁了。客房已经备好……&rdo;邓关笑笑，&ldo;不碍事。&rdo;温和有礼地问明菲：&ldo;弟妹可以命人帮我打两桶凉水来么？&rdo;明菲不知他要做什么，看向龚远和，龚远和笑道：&ldo;你听大哥的。&rdo;小厮提来两桶冰凉沁骨的井水，龚远和与邓关将双福与双寿，一人一个拖到院子里，提了井水兜头淋下，那两人大叫了一声，酒醒了一半。惊头怒耳地翻身坐起，正要发脾气，看见邓关似笑非笑的脸，不顾身上正滴滴答答淌水，立即起身站好，喃喃地喊了一声：&ldo;大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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