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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2页）

&esp;&esp;她似乎在哭，却也不敢不听周瑄的冷斥，一双手局促的落在身侧，尽管隔着树枝，犹能看到她在发抖。

&esp;&esp;周瑄弯腰，拾起地上的披风，给她穿好。

&esp;&esp;“朕说过，只一条路能走。”

&esp;&esp;他背朝谢瑛，清隽如松的身影罩在王毓身上，挡得很是严密。

&esp;&esp;“你好好想想，想通了，再来答朕。”

&esp;&esp;他挑起头上的树枝，略一侧脸，抬脚往前走。

&esp;&esp;王毓忽然如惊兔一般，转身追过去。

&esp;&esp;更黑更远的角落，谢瑛看不清两人在做什么，窸窸窣窣的一阵声音后，她看见王毓失魂落魄的自暗处走来。

&esp;&esp;谢瑛吸了口气，贴着墙壁站定。

&esp;&esp;王毓根本没有看见她，她在哭，从谢瑛斜对面走过时，脸上莹莹发亮。

&esp;&esp;翌日，谢瑛去暖阁，将绣好的帕子送给周瑄。

&esp;&esp;当年他写信告诉自己，要同先帝请旨赐婚时，她给他绣了一条贴身珍藏的帕子，这么多年过去，恐怕早就没了。

&esp;&esp;周瑄捻着帕子上的纹路，把人抱到膝上，“明日朕让厚朴护送你去行宫，那里的沐汤极好，你好生养护身子，等着朕。”

&esp;&esp;谢瑛垂眉，双手揽住他颈子，温声道：“好。”

&esp;&esp;周瑄亲她的眼，亲她的手指，连带亲吻掌中金丝银线绣成的帕子。

&esp;&esp;待谢瑛从殿内离开，周瑄走到炭盆处，抬手，柔软的帕子掉进炭火中，瞬间被吞噬殆尽。

&esp;&esp;她记错了，连针线用料都忘得干净，这样的东西，留着便是羞辱。

&esp;&esp;羞辱他犯贱，羞辱他一厢情愿。

&esp;&esp;晌午，谢瑛在榻上翻书，听见白露急急掀开帘子进门。

&esp;&esp;看见她后忍不住扑上前：“娘子，寒露跟人打起来了。”

&esp;&esp;与其说打，不如说寒露被人围攻。

&esp;&esp;六七个宫婢一块儿，把她围在当中撕扯，寒露头发被扯得蓬乱，簪子掉在雪堆里，衣裳也皱巴裂开，得亏冬日的棉衣厚实，人单力薄，那些婢女捡起雪团子往她身上扔。

&esp;&esp;因在僻静的地方，她们又都不敢出声，唯恐惹来管事嬷嬷。

&esp;&esp;谢瑛赶到时，寒露被几人推倒在地，纷纷扬扬的雪砸的她睁不开眼，只能把手横在脸上遮挡。

&esp;&esp;谢瑛只觉得浑身血液躁动起来，悉数堆叠翻涌，她涨红了脸，声音因愤怒而尖锐拔高。

&esp;&esp;“住手！”

&esp;&esp;乍一听见动静，那些人慌忙收敛动作，又看见是谢瑛，便赶忙跪下身去，稀稀拉拉行礼问安。

&esp;&esp;谢瑛拉起寒露，给她扣好扣子，抬手整理了头发，却见寒露瘪了瘪嘴，眼眶通红还忍着不哭。

&esp;&esp;“娘子，是她先动手的，不赖我们。”

&esp;&esp;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解释，可刚说完这话，便被谢瑛冷飕飕的目光吓得俯下身去。

&esp;&esp;寒露抹了把脸，气冲冲啐了声：“你背后嘀咕主子，合该被打！”

&esp;&esp;黄袄婢女不大服气，可又不敢忤逆，只好暗自哼了声，心里却瞧不上所谓的“主子”。

&esp;&esp;眼下宫里谁不知道，西凉使臣不日将进宫面圣，亦会在朝宴那日将西凉公主献给陛下，她们也都听说，明儿这位“主子”便会被送到行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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