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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连约都不肯再赴，直奔季氏。

&esp;&esp;季三昧灵根被毁得片甲不留，整个人虚弱不堪，半夜就发起高烧来，烧得满面醉红嘴唇雪白，汹涌的盗汗湿了一套又一套衣裳，到后来床单上都叠满了一个个湿漉漉的人迹。沈伐石匆匆踏进门来时，被他面白如纸的样子惊得又气又恼，只想一巴掌把他扇回做那荒唐事情的前夜。

&esp;&esp;季三昧：“沈兄，你来啦。”

&esp;&esp;沈伐石走到床边，巴掌蠢蠢欲动，最终还是认命地摸上了他的额头。

&esp;&esp;……罢了，罢了。

&esp;&esp;今后若是你再做出收不了场的荒唐事，我来护你便是。

&esp;&esp;季六尘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见沈伐石来了，便面色不虞道：“沈三公子来了就好。兄长烧得迷糊，见了家里的阿秃都叫沈兄。”

&esp;&esp;“阿秃”是季家养的小狗，由这个类比，可见季六尘对沈伐石的恶意。

&esp;&esp;沈伐石并不介意，任烧得快熟了的季三昧在自己怀里折腾。

&esp;&esp;季三昧摸着他的额发，欣慰道：“阿秃，你终于长毛了。”

&esp;&esp;沈伐石：“……汪。”

&esp;&esp;季六尘显然被沈伐石这种死不要脸的精神震住了，放下盆转身出去，打算冷静一下。

&esp;&esp;沈伐石蘸着热水拧了毛巾，去敷季三昧的额头——他现在身体寒凉至极，不能再沾冷水，否则必死无疑。

&esp;&esp;沈伐石：“……你怎么这么荒唐。”

&esp;&esp;季三昧身上很痛，但好在连带着羞耻心也一并被痛死了，于是他勾住沈伐石的脖子，小声道：“沈兄，我荒唐，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esp;&esp;沈伐石的脸红了红，一言不发地为他擦身。

&esp;&esp;季三昧用滚烫酥软的双臂圈住沈伐石，把脸贴在他温热的肌肉上来回摩挲，舒服得很。

&esp;&esp;他其实有很多话要说。

&esp;&esp;——“沈兄，我这身法术是在泷冈习得的，我不能要。我要不起。”

&esp;&esp;——“留着这身法术，烛阴会怎么看我？”

&esp;&esp;——“我在泷冈四载，心术用尽，搅得一城不宁，若再加持一身法术，烛阴必然对我有所忌惮。我毁去灵根，是向他们表明态度：我温驯，我听话，我绝不会像图谋泷冈一样对烛阴有所图谋，所以请让我永远留在烛阴，让六尘有个安安稳稳的家，让我能陪在你身边。”

&esp;&esp;但是这些话，统统被季三昧和“痛”一起咬在舌尖，抵死不会出口半分。

&esp;&esp;最后，被无数情绪五马分尸的季三昧，终于开口问了一个无比幼稚的问题：“沈兄，你猜猜看，我是什么东西？”

&esp;&esp;沈伐石没好气地：“一个混蛋。”

&esp;&esp;季三昧神秘兮兮地摇头：“不对。”

&esp;&esp;“招蜂引蝶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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