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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2页）

&esp;&esp;沈云亭闭上眼思索片刻，睁眼沉声道：“倒也不是全无退路。”

&esp;&esp;永宁侯在凉州驻守多年，立刻明白了沈云亭话中的意思，道：“其实我军与突厥交战只输了一头，若是能从离凉州不远的肃州调派十万援军过来，此战尤可一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只是肃州……”

&esp;&esp;若是从别地调兵倒还好说，可偏偏要从肃州调。

&esp;&esp;难。

&esp;&esp;难只因为，肃州是李炽的地盘。

&esp;&esp;三年前李炽因刺杀太子未果，从京城被贬往肃州就封。李炽与李询都是纯仪皇后所出，一母同胞，他们的外家承国公在延庆帝时掌有二十万兵权。

&esp;&esp;老承国公去世前，将兵权交还给了延庆帝，彼时李询李炽兄弟尚未出现嫌隙。延庆帝为表一视同仁，将兵权一分为二，一半给了李询一半给了李炽。

&esp;&esp;但李询与李炽积怨已久，他恨透了李询，凉州战事频发，李炽只在肃州作壁上观，却不肯出手援一把凉州。

&esp;&esp;沈云亭深思后，决定：“我今晚赶去肃州一趟，或许还有转机。”

&esp;&esp;永宁侯道：“你要去肃州找李炽？”

&esp;&esp;沈云亭察觉永宁侯神色有异：“怎么？”

&esp;&esp;永宁侯为难道：“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李炽前两年聘了位幕僚，如今在李炽跟前正当红，很受李炽信赖，如今李炽什么都听他的。”

&esp;&esp;“他那幕僚你也认识，姓沈名元衡。”

&esp;&esp;沈元衡……

&esp;&esp;沈云亭垂眼，算算日子，自沈元衡被驱逐出京前往肃州为怜娘守孝以来，已有三年多了。

&esp;&esp;想不到今日还能与他再见面。

&esp;&esp;沈云亭默了片刻，对永宁侯道：“我知晓了。”

&esp;&esp;

&esp;&esp;沈云亭虽迎接的将士离开后，嘉禾由军中小兵引着去了骆远所在的伤兵营帐。

&esp;&esp;走到伤兵营前，小兵给了嘉禾一副面罩，道：“军医交代了，里头血气重，进去要带上面罩。”

&esp;&esp;嘉禾依言带上面罩，掀开营帐的帘子进去。此次大战伤亡惨重，重伤者就有几千人，分别安放在不同的伤兵营内。

&esp;&esp;一个伤兵营大概收治近百士兵。营内混合着血腥味和药草味，间或还有一丝腐肉的味道。

&esp;&esp;嘉禾由小兵引着走到营帐中间，营帐中间躺着个人，全身上下缠着白布，额头上的伤口溃烂渗着血，哪还认得出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悍匪头子。

&esp;&esp;小兵道：“骆将军为了掩护大队人马撤离，深陷敌阵，被救回来的时候头破血流，满身是伤，高烧不退。军医说他伤得很重，若是过两天烧还不肯退，那便不成了。”

&esp;&esp;小兵说完退出了营帐。

&esp;&esp;嘉禾走到骆远跟前，唤了他一声：“阿远。”

&esp;&esp;骆远虚弱地睁开眼，眼前朦胧一片，好久之后才看清眼前人是嘉禾，有气无力地笑了声：“我怎么又梦见小禾苗了？”

&esp;&esp;“不是梦。”嘉禾道，“是我。”

&esp;&esp;“你……怎么来了？”

&esp;&esp;“我总要来看看你。”

&esp;&esp;“沈大脸呢？”

&esp;&esp;“他也在……”

&esp;&esp;骆远望见嘉禾头上梳着妇人髻，挣扎着伸手扯住嘉禾的手腕，吃力地朝嘉禾道了句：“对不起，我没能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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