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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暗昧的橘色光圈摇曳投影在地上,长绒波斯羊毛绣毯上落足无声,壁上挂着宫廷舞女画,姿态各异。明渊起身,在花鸟屏风后的雕镂靠背椅上坐下,按上推着两叠文书,随手取下一卷,埋头看起来。
&esp;&esp;我在一旁看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偶尔拿毛笔蘸一下撇两下,眼睛未从上面移开半刻。
&esp;&esp;膝盖跪得有些酸麻了,稍稍抬起一点揉揉。
&esp;&esp;他拿眼过来瞧我,指了指砚台道:“墨汁干了。”
&esp;&esp;“是,是。”处于罢工状态的大脑开始运转,起来时片刻晕眩。
&esp;&esp;磨墨时顺带扫过他手里的文书,黄底黑字,写的密密麻麻,有举荐有弹劾,忽然看到悠离夜三个字,再看时已经翻过去了。
&esp;&esp;见窗外夜色正浓,宫中的三更鼓刚刚敲过。我实在忍不住打个呵欠,瞧见茶盅空了,便顺手续上。明渊忽然抬头看我,我不解道:“皇上有何吩咐?”
&esp;&esp;他端起茶盅喝一口道:“你可以退下了。”
&esp;&esp;我暗暗舒气,心想他岂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明渊和渊清的思想都不是我能看透的,做一颗棋子也只需乖乖听话就可以了。
&esp;&esp;我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刚合上门,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你去哪里了?”
&esp;&esp;“我……我刚从茅厕回来呢。”庆幸这张脸隐在黑暗中。我胡乱在上面蹭了几下。
&esp;&esp;“去茅厕用得了大半夜吗?”
&esp;&esp;清月抓下我的手,红眸炯炯,咫尺之间呼吸可闻。
&esp;&esp;我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臂,拉开了点距离,呼吸才不至于那么急促。
&esp;&esp;“回来时碰巧遇到悠大人,过去闲聊了会儿。”
&esp;&esp;“你撒谎前最好把眼睛闭起来。”耳边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说过永远都不要再见了,永远已经过去了吗?转了一圈发现还是回到了原点,仿佛有一条绳子,一头系在自己腿上,一头套在他的指上,无论走到哪里,结果都是一样的。
&esp;&esp;疲惫了,可还是不想放手。那朵墨早已在心里扎了根,很深很深,再也拔不出来了。
&esp;&esp;清月的手覆上我的眼睛,语气中带了分幽怨:“真想把挖出来,还有你的两条不听话的腿,最好也给我折了。”手指用力按,眼泪夺了眶蹦出来,我紧咬着唇,只觉得那两片指甲在眼球上刮了一下,松开了。
&esp;&esp;清月道:“我说过不再见你,现在我要履行承诺。”
&esp;&esp;我一震,只见黑暗中亮出两枚银针,“等等,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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