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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鹏哥儿嘛，今儿又想买点啥？”看到凌敬鹏，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热情的迎了上来，他就是韩非嘴里说的老王，因为昨天凌敬鹏才跟凌成龙一起到这里来买了不少罐子，他还记得他。“王哥，这是我大哥凌敬轩，我们还想买点罐子。”凌敬鹏不是很自然的红了脸，挠挠头腼腆的说道。“你大哥……那不就是……抱歉抱歉，瞧我这张臭嘴，凌大公子想要点啥罐子？”老王不是凌家村儿的人，但也听说过凌敬轩的事，虽然条件反射的说了不该说的话，但他的眼底并没有凌家村村民那种鄙视不屑，如同看俯视蝼蚁一样的轻蔑，凌敬轩也没将他的无心之失放在心上，扬起笑容道：“就昨天买那种盐罐子大小的陶罐，我要一百个，不知道王哥这里可有现货？”“一百个？！”两道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分别来自凌敬鹏和老王，两者皆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嗯，一百个。”迎着他们近乎呆愣的视线，凌敬轩慎重的点点头。“哥，你咋要那么多……”“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咱回去再说。”抬手打断凌敬鹏的疑惑，凌敬轩丢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跟在他们身旁的凌文也默契的拉了拉他的衣摆，他年纪小，心里没他爹那么多弯弯绕绕，但他至少知道，财不露白，他们家要赚大钱的事儿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嗯。”看看大哥再低下头看看大侄儿，凌敬鹏果断退到一边，他相信大哥，更相信大侄儿，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就算大哥肯，大侄儿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王哥，有现货吗？”见状，凌敬轩再次询问道，视线不由得扫向地上那些坛坛罐罐，那种罐子很普通，一百个应该有吧？“有，有，正好今天出窑了一批，不过要比你们昨天买的稍微大一点，就是这种，你看可以不？”回过神，老王边说边弯下腰拿起一个粗碗口大小的罐子，凌敬轩接过罐子反复看了看，点头道：“行，就这种吧，王哥能帮我送到家里吗？”下午他还要去山上摘野果，熬果酱，顺便帮凌敬翰熬药啥的，真心没时间搬罐子。“没问题，晚点我就亲自给你送过去。”老王也是爽快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凌敬轩突然又道：“那种细长口大肚子的罐子还有吗？”“那就没有了，想必你也应该知道，那种罐子不好做，价格也贵，一般人根本不会买，昨天那二十个还是我去年烧制的，那时候我去县城办事，听说富贵人家用来插花啥的，觉得挺有趣就做了点。”摇摇头，老王无奈的轻叹口气，普通罐子也就几文钱一个，那种要二十文一个，还是他亏本卖的，这乡下地方的，谁会舍得花二十文买个没啥用的罐子？“嗯……那我可以订做不？不过我想订做大点的，一个大概能装十斤酒水的样子，全部烧成白色，大肚子上给我刻个深色的凌字，底部也要刻凌家酒坊四个字，如果能配上契合的木塞就更好了，你看能做出来吗？”稍微沉吟片刻，凌敬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今天去杂货铺的时候他也顺便打听了酒的状况，得知青朝还没有葡萄酒，至少并不普遍，所以他想多做点葡萄酒，至于特别烧制酒瓶，所谓的品牌效应嘛，他不做就不做，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到独一无二，让所有人喝过的人都念念不忘，记住他凌氏的招牌，为以后大量售卖打下坚实的基础。二两银子啊，不得要了他的小命？“做是能做，只是这个价格恐怕就……”老王为难的看看他，剩下的话就算没说完，也足够让他们知道是什么了，听了半天的凌文抢在他爹之前仰头道：“爹爹，你咋还要买那种罐子咧，贵死了。”果酱的收益他是看到了，凌敬轩就算买再多罐子他都没有意见，可那种大肚子细长颈的罐子……会不会太浪费了？“呵呵……贵是贵了点，但它却能给我们带来更高的回报，小文，现在对我们来说，那种罐子就是下蛋的母鸡，如果你不舍得喂它吃粮食，它又怎么能长大，怎么能生蛋呢？”无视老王的讶异，凌敬轩蹲在他面前认真的说道，经过果酱的事情，他相信他应该已经能够接受先投资后收益的观念了。“这……万一那啥葡萄酒卖不出咋整咧？”毕竟二十文一个的罐子呢，凌文一时之间真的很难说服自己点头。“那就当爹爹任性一回吧，咱就做一百个，你看咋样？”包子还小，还需要时间成长，今年他们也没那么多葡萄酿酒，凌敬轩只能暂时退让一步，等以后看到收益了，他的小包子肯定不会再反对，那时候再大量做也行。“那不得二两银子？！”凌文反射性的一吼，随即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红着小脸低头拉了拉凌敬轩的袖，撅着嘴儿小声道：“就这一次，你等我先回牛车上再给钱，我怕我会心疼死。”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掏钱了，二两银子啊，不得要了他的小命？成熟中又带点儿天真稚嫩的说法逗乐了他，凌敬轩宠溺的揉揉他的头：“去吧，先带弟弟和铁娃子去牛车上，爹爹跟小叔很快就过去。”“嗯。”抿紧双唇点点头，凌文一手牵着凌武，一手牵着铁娃子，仨包子同时转身离开摊子，凌敬鹏跟凌敬轩一起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略显心疼的道：“哥，你也别怪小文，他也是穷怕了，那几年你呆呆傻傻的，他一个稚嫩的孩子却要扛起整个家的重担，我听爹娘说，有时候他们不方便，给你们送粮食晚了，他都是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你和小武吃，实在饿得慌就拼命的喝水，他……”说到这里，凌敬鹏再也说不下去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半大男人的他不由得哽咽，眼眶也跟着湿润了，大哥一家过得太苦了。“我知道。”凌敬轩并不是个喜欢感性的人，说完后直接转身对老王道：“王哥，你先帮我做一百个吧，价格方面你说个数，我琢磨琢磨。”“啊？哦，好，因为你要加大，又要刻字啥的，至少得二十五文一个，木塞子你就得单独找木工做了，你看咋样？”正在感叹凌文懂事的老王回过神说道，其实二十五文他也赚不到钱，只是……凌敬轩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点，以前听说他痴痴呆呆的，今日一见才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思及他的日子不好过，孩子又那么懂事，他也不好意思收太多，就当是帮他的忙了。“行，王哥，以后这种罐子我也要订做，具体要多少数量，刻什么字，到时候我们再商量，价钱你也可以适量高一点，希望我们能长期合作。”有些事，就算他不说，凌敬轩也知道，但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还是那句话，别人敬他一尺，他就回他一仗，谁要是欺到他头上，他就弄死他全家，老王这份滴水之恩将来他定会百倍回报。“成啊，订做的坛子至少三天后才能做出来，等出窑后我就给你送过去。”“好，麻烦王哥了，我还要买两个煎药的罐子，你算算总共多少钱，我先给你。”说着，凌敬轩摸出放在胸口的钱袋子。“坛子钱就等过几天再给吧，这种罐子是三文钱一个，一百个就是三个大钱，药罐子也不是啥精贵东西，就当是我送你的好了。”老王闻言连连摆手，固执的只肯收小罐子的钱，正准备抽出银票的凌敬轩想了想就同意了，不过他身上的零钱不够了，今儿买的东西太多，先前赚的二两银子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凌敬轩只能让凌敬鹏去牛车上拿卖鱼的钱，兄弟俩付了帐才一同离开老王的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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