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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9（第2页）

&esp;&esp;那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潜伏者，越靠近，越有无法抑制的恐惧和空虚不断滋生，像是那黑暗中压制的极其邪恶的东西一直在等着经由他们的到来而苏醒。

&esp;&esp;韩知竹的手竟然也微微沁出了汗。程雁书抬起左手，用力压在韩知竹握着他右手手腕的左手手背上，握紧了。

&esp;&esp;手心和手背的触感交换出了心安。他们又走了一段，忽然有七彩虹光自黑暗中隐约透了出来。

&esp;&esp;借着那极淡的虹光，程雁书和韩知竹本能地对视了一眼。

&esp;&esp;松开了握住韩知竹手背的手，韩知竹也不再抓住程雁书的手腕。他径直牵起了程雁书的手，又道了句，别怕。

&esp;&esp;纵是那让人心生无尽厌烦暴躁的噪音依然缠绕，韩知竹这句话也稳妥地传到了程雁书耳中。他捏了捏韩知竹牵着自己的手，表示不怕。

&esp;&esp;越向前，那七彩虹光越近，井不炽烈，在黑暗中却极具存在感。

&esp;&esp;再走过几十步，那尖锐的噪音变小了很多。他们眼前忽然一亮，像是浓黑的幕布尽皆被抽走，眼前有七彩虹光成一道圆形，在黏糊糊的孔洞壁上结合出一个正圆形状，正圆里，是一黑一白均分成两份的图形。

&esp;&esp;八卦？程雁书一惊，在魔魅之窟这种邪恶生发的源头之处，竟然会有八卦吗？

&esp;&esp;韩知竹道：这八卦是若木之墨所成，里面便是献祭之人。

&esp;&esp;所以，这里便是献祭之处？

&esp;&esp;虽然紧张，但程雁书依然好奇地打量起周围来。若木之墨的八卦之内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楚，那孔洞壁黏糊得让人一见就觉得恶心，想必和地面是同一种东西。

&esp;&esp;这是魔魅之窟的七寸。韩知竹解释给他听，天命玄妙，任何人、事、物，都有命门。此处便是魔魅之窟的命门七寸，恰可把魔气融成灵力，维持元神和金丹的消耗。

&esp;&esp;程雁书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韩知竹松开了牵住他的手，把无心剑递向他胸前，语气郑重异常：你拿着无心剑，待我进入若木之墨阵内后，它自会带你回到万妖塔底。

&esp;&esp;看着瞪着他不肯接无心剑的程雁书，韩知竹抬起手，留恋无比地抚了抚程雁书的侧脸，深邃的眸子想要把他刻在心里最深处：没有时间了。你别怕。

&esp;&esp;抬起手，啪地打掉韩知竹温热的手，程雁书依然瞪着他：大师兄，你是不是始终不明白？我怕的不是魔气和魔魅之窟？

&esp;&esp;不怕更好。韩知竹依然把无心剑递向程雁书，我们耽搁越久师尊他们四人越危险，我要去了。你保护好自己。

&esp;&esp;他语气平稳，一点也没有自己将要踏入无间地狱的恐惧，但眼神里却镌满眷恋，像是对程雁书在持续无声地告白和道别。

&esp;&esp;程雁书依然不接无心剑，却踏前一步拉住了韩知竹的衣袖：大师兄，为什么你一定要献祭？

&esp;&esp;因为四极封印无法打下，是源于我这位先祖他不想再献祭。韩知竹深深看一眼那虹光内的八卦之阵，语气沉痛，四极封印以他为基石。他既反悔，便该由我来履约。这是我的责任。

&esp;&esp;他反悔了？程雁书瞥一眼虹光，你确定吗？

&esp;&esp;确定。正是因为他想从这里挣脱，我才会有心魔。他便是我每一次心魔的根，是历代血里的咒。他看程雁书，这是我的命数，你明白吗？

&esp;&esp;不，我才是你的命数。程雁书笃定地一步不退，大师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来这里了。

&esp;&esp;什么？

&esp;&esp;大师兄，你看壁上。程雁书道。

&esp;&esp;韩知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两人的身形被那七彩虹光映出两道影子，一道落在若木之墨的八卦的白色那边，一道在黑色上。

&esp;&esp;你看，程雁书指着白色区域上韩知竹的影子，你是光，我是你的影子。

&esp;&esp;影子？

&esp;&esp;我到这个次元里来，就是为了你。程雁书松开了拉住韩知竹衣袖的手，往无心剑上一压，把无心剑压回到韩知竹的心口，我来献祭，你去拯救苍生。

&esp;&esp;不！韩知竹喝止，你不能！

&esp;&esp;我能。程雁书缓缓后退两步，和韩知竹隔开了一臂之远的距离，我资质极佳，金丹不修而得，且最为精纯。我符合献祭的条件。

&esp;&esp;韩知竹身形一震，踏前一步逼近程雁书，程雁书却早已有了预备，又向后两步，依然隔开了距离。

&esp;&esp;他一直不甘心于原主不学无术，活活废了先天资质，以至于即使空有最精纯的金丹他也无法和韩知竹井肩，以至于他一直存着不可说的自卑、不敢豁出去把大师兄拖回自己家。

&esp;&esp;但此刻他才明白，这颗从前一直用不上的金丹，是他的不幸，却也是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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