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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捉住哪个穿龙袍的!”几人上前围了一身黄袍的人,冬苓在一旁大喊:“大胆!”“公公,不能怪我们多疑,现在刺客未明,连你,必然也是不可信的,我又怎知他是真是假!”然后就要上前,却见那人一个旋身躲过身前的兵器,将冬苓拉到一边,又隔开一人一刺。
很快就撂倒了几人,冬苓连忙行过礼:“多谢国舅相救。”卞凉远拉起他这些啰嗦的礼节,又见有更多叛军冲过来赶快拉着冬苓往另一个方向跑。
另一边,韩放的官服也引起了注意,不管李适是否和韩放对换衣物,抓住他总是好的,当然要截下这个竟敢单独出逃的!刚近身,突然他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众人立知这不是韩放,举朝皆知他弱不胜衣,更不用提武力。正侧身挡过一击的时候来不及躲闪另一边的夹击,侧腰很快传来一阵锐痛,突然有人大喝:“杀了他!杀了他!此人是禅国四王子!”君琰有些脱力,看来自己还真是难活下去,不只李适想杀自己,连崔丞相的人也想杀自己!
韩放穿着君琰的衣服疾步行在宫闱之间,很快也被拦了下来。崔相上前问了:“韩大人这身打扮,是要干什么去啊?”韩放也施施然行了一个礼:“学生来见老师啊。”崔相问:“我听说有刺客行刺,韩大人穿成这样,很奇怪啊,你怎么不叫边上的人抬起头来看看?”身后一直低着头的人始终不愿抬脸。几番口舌争斗下来,崔相吼了一声:“大胆韩放!难道你想私放刺客不成?”韩放只得喊:“蓝将军,你何不抬起头来?”
身边的人抬起头来,正是蓝瑞。崔相神色一凝,原以为决计不会分开的二人,不知今日韩放又如何说服了李适。他冷笑一声:“怕是抓住你也不错!”
随即身后响起一声威严之声:“大胆崔桓!”韩放抬眼望去,正看见白子墨威风立在马上,目光凌厉。
——
三日后,冬苓正在看着宫女太监们收拾整理那日被弄得狼籍的宫殿。
李适下朝回来,身后跟着卞凉远和白子墨和李延煜。李适看见韩放也在整理就喊:“冬苓!你怎么搞的!”韩放抬头看去,笑了笑:“我怕他们分不清楚这些东西。”冬苓上前行礼,至白子墨的时候,突然李适开了口:“长卿一直未定封号,今日朝堂已经商议妥当,就封安国侯!冬苓还不改口?”韩放也站起身来,似是半开玩笑般地行了礼:“见过安国侯。”白子墨有些被他这一郑重其事搞得红了脸,推了李延煜要他解围。哪知李延煜也哈哈一笑:“小王见过安国侯。”
几人玩笑过后,韩放又问李适:“四王子的伤势还好?”“轻伤,不碍事,多养两日就好。”卞凉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四王子此番亦是有功,陛下看要如何处理呢?”李适慢步行至案前边说:“准他自由出入皇宫!”李延煜又说:“颜嫔娘娘救了太子和皇后。又该如何封赏?”李适坐定,说:“朕已经叫皇后草拟了懿旨,封她为德妃。”伸手拿了一只笔又说:“还有,朕已将那日擒获的崔桓等人交由魏严和刑部审议,你们两个也去。”“臣领旨。”
李适又看向韩放,依旧是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经历的样子,在那里整理着书籍。心里便隐隐生出些歉意来,对于君琰,不能混乱中杀了他,伤了他也好,如今竟然试出意外的结果,怎知他竟然宁愿为自己去送死,如今轻伤,万般小心照料着,软禁的范围也不过从皇宫扩大到了京都。禅国现在又还需要自己庇护,不用再担心着了。可是对于韩放,他也不知为何就又生出想除掉他的想法,这都是几次了?最心疼的,居然是韩放次次都像是不知道他的意图一样。明的,暗的,都只道他是迫不得已。
他还记得三天前那个混乱的晚上,君琰说出换衣一计的时候韩放却说:“你们换,他们皆以为我和皇上换衣的可能性最大,我只要单独一人走开。必定引开一大半人的注意。”自己竟然想了想就点头。明知不论韩放是选择身着黄衣,还是身着官服,一样容易招来杀身之祸。耳边似乎还听见卞凉远坚决反对的声音,李适却只盯着韩放,在他正要走开的那一瞬间,又抬头望了自己,还是那种没有说出来的纠葛,在眼底缠绕蔓延。
然后终于,他下意识伸手拉了他:“朕和你一起走!”“不,皇上,正因为我们两人从不分开,今日就更要分开。”韩放拉下了李适并不用力的手掌,浅浅一笑,竟叫:“阿九!”一声缠绵婉转,伴随着所有他能感到的情谊。终于是看不下去的君琰说:“韩大人和我换!”卞凉远看着耽误了太多时间,一听君琰愿意和韩放换衣,突然松了一大口气,指挥着:“皇上,时间不多啊,四王子和子牧换,微臣斗胆,与皇上对换,蓝将军你跟着韩大人,四王子就一个人多保重,冬公公,还是和我一起吧!
至于皇上,就请袁将军多多小心。”
众人这才四散
那日一晚的混乱来得蹊跷,正史上面的记载被人刻意略过。于是这段史实究竟,便成为后世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但却不知何故连宫内流传出来的秘辛野史,也只是只言片语。经过这事,崔相以前所有种种,就都成了谋反的前兆,可是那场大火还是来得荒唐可笑,其中秘密版本不下百种,究竟何为事实已无法辩清。
正史只记:大利七百七十一年,安平十三年,丁亥,三月二十三,崔桓谋反。
其余不得所寻,只知这天后数名武将文臣受赏,白子墨受封安国侯。想来必定是因为救驾有功了。
39
夏
李适力清与崔有染或参与策反之人,除奸倭小臣,重用张瑾澜等人,为日后大利又一盛世奠下了基石。也正是他这一次被后世看来有偏于他一贯仁义君子之道的集权行动,使风雨中的大利再次立稳了根基。
安国侯白子墨得女
当秋风瑟瑟而起的时候,大部兵权分摊白、李两家。大利的权利,终于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为此,登基起始苦等八年收心腹重臣几人,再五年时间一点点瓦解崔桓势力建立全新的平衡,总共漫长十三年,他终于对自己有所交代。
崔桓在牢里也不是一副落魄模样,应该是李适交代过了。听到脚步声传来的时候正是在灯下认真读着一本不知何名的书。韩放恭恭敬敬行了礼:“学生韩放,见过老师。”崔桓见狱卒给他打开了门,他塞给狱卒一些银子。便打趣说:“看来韩大人果然是深得皇上喜爱。”韩放并不造次,仍旧是一副恭敬态度,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说:“老师见笑了。”韩放见他头发仍然一丝不苟地束着,身上的囚服并不是常见的一般污浊,崔桓也看了韩放,一如既往脸色苍白,秋风一起便又有些病容,在任何时候都是那般风流自然的态度。他说:“你这是来做什么呢?”
韩放一层层打开盒子将食物摆放出来:“这是贱内亲手做的小食,老师请用。”崔桓便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韩放极尽学生之道,又上前斟了酒。然后坐下,崔桓问:“这算是……”他还没说完韩放连忙摇头:“不不不,只是学生自己来看老师的,皇上,没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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