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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3页）

&esp;&esp;齐轩心底一沉，只觉一口郁气压在心口，见她当真一步步地向外退去，他狠狠咬牙：“你是在与朕赌气，还是当真有什么朕不知道的缘故，让你觉得委屈？”

&esp;&esp;她一时怔神，木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几步走到她面前，用力把住她的双肩：“那日漪兰阁中与徐宝林所言，你都是有意说给朕听的，是不是！”

&esp;&esp;徐思婉心底的慌意一晃而过，转而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esp;&esp;下一瞬，自嘲的笑音从她喉中溢出，她挣开他的手，退了一步：“陛下都信了对不对……林氏说的话陛下全都信了！现下在陛下眼里，臣妾就是个工于心计的毒妇，那陛下何不饶林氏一命，只当是臣妾害了她！”

&esp;&esp;“这是两回事。”他面色森冷，但盯在她面上的双眼炽热得想要冒火，“你若有委屈，你说便是，朕听着。”

&esp;&esp;“朕听着”，这听来已是他极大的退让了。

&esp;&esp;可她要的不止于此。

&esp;&esp;她哑笑一声，笑音凄怆：“林氏几句话，就让陛下着恼至此，可见陛下从未信过臣妾。那臣妾宁可不再见陛下，免得痴心错付，终是伤了自己！”

&esp;&esp;“徐思婉！”他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震怒的声音在殿中一荡，令她刚翻至眼眶的泪意也滞住。

&esp;&esp;他强忍着火告诫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esp;&esp;“得寸进尺？”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眸中毫无恼怒，唯余疲惫与失望。

&esp;&esp;无声半晌，她平静下来，自顾抹了把眼泪，泪痕残存的脸复又仰起来，望着他哑笑两声：“陛下该知道，这是太后娘娘的寿安殿。臣妾是奉命来向太后娘娘问安的，因太后娘娘睡着，才来侧殿等候。”

&esp;&esp;她越说，口吻越是平静下去：“陛下就是再信不过臣妾，也总不该怀疑今日相见是臣妾谋划吧……臣妾不敢抗旨外出走动，更没有那样的本事将太后娘娘算计其中，让她为臣妾办事。”

&esp;&esp;他亦阖目缓了缓情绪，生硬道：“朕并无那样的意思。”

&esp;&esp;“那陛下，又何以会怪臣妾得寸进尺呢？”她痴笑一声，眼帘怔忪垂下，显得无力，“今日之事，不是臣妾蓄意想见陛下，不是臣妾欲擒故纵。自林氏殒命那日起，臣妾就已准备好了被陛下关在拈玫殿里一辈子，又或来日移去冷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如今……”

&esp;&esp;她又笑了声，摇了摇头：“臣妾在陛下眼里就那么不堪么？竟连这般一见都要引得陛下生疑。若是这样，还请陛下这便下旨将臣妾打入冷宫，免得再生误会。”

&esp;&esp;语毕她看看他，见他沉默不言，她就又福了福，再行告退。

&esp;&esp;“贵嫔！”他断喝，她置若罔闻，足下不停。

&esp;&esp;“阿婉！”他改了称呼，她仍无多留之意，转眼间已至殿门处，她就回身去推殿门，刚推开一条缝就觉身后一沉。

&esp;&esp;他强拥住她，任由她僵硬在怀中，死寂在二人间蔓延了两息，他无力喟叹：“阿婉，朕想你了。”

&esp;&esp;好，这是她想要的了。

&esp;&esp;但她仍板住了脸，淡泊启唇：“这是太后娘娘的住处，请陛下自重。”

&esp;&esp;“朕知道你近来受了委屈。”他的口吻愈发缓和，“但魏宝林和胡才人，朕罚过了；尚宫局，朕也处置了。你还有什么不顺心，坐下来与朕说说可好？总不能一辈子这样避着朕。”

&esp;&esp;她的情绪恰到好处地也松动下来，不再与他硬顶，叹息之间只有无奈：“陛下想听什么呢？”

&esp;&esp;“朕想听你说实话。”他顿了顿，“有什么朕不知道的隐情，你告诉朕，朕不怪你。”

&esp;&esp;这番话中，含了一种无可遮掩的迫切。

&esp;&esp;他迫切地想听她说一个解释，让自己有理由不再与她计较，让他们得以重修旧好。

&esp;&esp;这也是她想要的。但一时间她确也禁不住的好奇起来，好奇他对她这样的眷恋究竟因何而起。

&esp;&esp;是因为从前柔情蜜意的相处，还是因为她在床榻上给他带来的那些欢愉？

&esp;&esp;但这终究是不可能问出口的了。徐思婉垂眸覆住眼底的戏谑，身形轻颤了颤。

&esp;&esp;他察觉到她的松动，手臂便也松了两分，不再那样强拥着她。她得以在他怀中转过身，却仍低着眼睛，每个字都含着轻轻的颤意，呢喃着告诉他：“常言道‘君威不可侵’，臣妾却从未怕过陛下。但这回，陛下让臣妾害怕了。”

&esp;&esp;“是朕不好。”他无形中又做了退让，“那日朕火气冲脑，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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