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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1页）

&esp;&esp;归晓寄过来一叠复印出来的彩色照片。

&esp;&esp;四维彩超，能看到影像上孩子的脸，甚至表情，归晓还在旁边注解：“这张，照得时候他在抠鼻子……”

&esp;&esp;“你别嫌他难看，医生说了，他五官端正长得非常不错，就是不肯告诉我男女。”

&esp;&esp;打哈欠，伸舌头，还有吃手指的各种照片。

&esp;&esp;十几张，翻来覆去看了好几个晚上，同住的秦明宇难以忍受了：“我也是做过爹的人了，怎么就没你这么来劲？好像孩子生出来时候比较好玩，之前，我都不敢摸我老婆肚子，没事就一动一动的，像变种……”

&esp;&esp;路炎晨慢悠悠将过滤嘴往嘴边上放，吸了口，懒得搭腔，继续看。

&esp;&esp;算着时间，大概在归晓怀孕快七个月的日子上，路炎晨打了个报告，想在临产前回去看一眼，没批下来。他只能给归晓在电话里解释，估计还要等下个月看情况再试试，归晓倒是当机立断：“我去找你，你只要出来见我就行，这样你领导总该批了。”

&esp;&esp;归晓记得路炎晨提到过，他在的地方很偏僻。

&esp;&esp;哪怕只回家睡一个晚上，从工厂先到镇子上，再去换火车到昆明，飞回北京再折腾回家，光在路上都要耗掉很久，的确耽误工作。所以她一早就计划好，要是他不能回来，怎么也要在生之前让他见一见自己货真价实的大肚子，就当是生娃前去旅游了。

&esp;&esp;路炎晨这回是真被她惊到，在电话里严肃教育她好几天，这都孕晚期了出远门太危险，归晓每每争辩，到最后那天她索性交待，自己已经在昆明了，没有坐火车，直接包了一辆商务车开过来：“我老板八个月了到处飞着出差呢，放心放心，有同事陪我一起来旅游的，你带上秦明宇啊，让他来相个亲，美女，大美女。”

&esp;&esp;……路炎晨本来就在山头上打得电话，一朵云飘过去就没信号的状态，这回倒好，没劝两句归晓自己先关机了。他蹲在山头的岩石上，在阵阵秋风里右手围着点了根烟，看着远方的山林，安静抽烟。

&esp;&esp;抽到生了小半截，自己先笑了。

&esp;&esp;真没办法，从小就拿她没一点办法。

&esp;&esp;于是，路炎晨利索将没抽完的半根烟踩灭，沿着小路下去，开车回了工厂。

&esp;&esp;秦明宇昨晚上弄了个通宵，才刚从宿舍出来，迎面看到路炎晨从走廊一路而来，没来得及出声，被他抓住后脖颈掉了个方向，推回屋：“找人替了你，把自己收拾干净点，出去一趟，晚上回来。”秦明宇没太整明白：“干嘛去？出事了？”

&esp;&esp;“没事，我老婆想给你介绍女朋友。”

&esp;&esp;秦明宇彻底被整懵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esp;&esp;四个小时后。

&esp;&esp;租用的商务车停在了边陲小镇的街头，归晓打开车窗张望了两眼，就被身后的同事拿了一个大遮阳帽盖上：“小心晒出斑。”

&esp;&esp;下了车，她们去找路炎晨刚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小茶铺。

&esp;&esp;这镇子是个还挺有名的旅游景点，游客不少，她一手托着自己的肚子，到处看到处找。茶铺还不少，连着几个，她还在和同事认真一个个看名字过去，正瞧见他。

&esp;&esp;归晓马上眼睛一亮，泛起笑来：“我老公！快看，那是我老公。”

&esp;&esp;路炎晨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穿着单调的迷彩服，另一手上还有没抽完的烟，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也看到了归晓——

&esp;&esp;裹在身上的深蓝色连身长裙掩不住那格外大的肚子，她按着橘色遮阳帽，仰头对他笑。在这个初次踏足的边陲小镇上看到他，特有别有种蓦然回首，一眼百年的错觉。

&esp;&esp;路炎晨将烟暗灭丢去店铺门外的箩筐里，带秦明宇迎上去。

&esp;&esp;归晓归路向何方（1）

&esp;&esp;他把归晓送到镇上的小客栈。

&esp;&esp;给她整理行李，发现了几瓶药，归晓一个个献宝似的给他解释，她贫血，这是补血的，还有维生素。还有一个她没具体讲解，含含糊糊的，犹豫半晌才说：“我自从怀孕就甲状腺减退……只能吃这个往上补。我问医生会有什么麻烦，他说有小概率影响宝宝智力，还有一定概率宝宝也会遗传甲减。很小概率，你别怕，我吃着药呢。”

&esp;&esp;归晓说完，还是发愁，可她早就想过了，反正没事生出什么样的都是宝贝。

&esp;&esp;路炎晨听着，想找几句安慰她的话来，可又怕她更关注在这个点上，于是什么都没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从腰里摸出一把刀来想给她削凤梨吃，转念一想这东西沾过生人的血不合适，又收了刀，去楼下要了刀弄好了一盘子上来。

&esp;&esp;等归晓吃起来，他就总想给她做点儿什么，也没得做，见她吃完几块不吃了，就将毛巾泡热了给她擦干净手指，一根根地擦得挺仔细，比过去擦枪还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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