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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第2页）

&esp;&esp;范深微怔，随即醒悟，道：“哦，苍君。”

&esp;&esp;他道：“他也回不去吗？”

&esp;&esp;竹生摇头。

&esp;&esp;范深这些天想了许多的问题，他将他的问题一一提出来。

&esp;&esp;“你们修炼的功法，我们是否可以修炼？”他问。

&esp;&esp;竹生立身，伸手道：“别动。”说着，抚上范深头顶。片刻后，收手，道：“通四窍，资质上来说，不怎么样，但……的确是可以修炼的。”

&esp;&esp;“只是，”她道，“我的方法并非给寻常人修炼，只因我体质天生不同，才可修炼。倒是你们范家，应该是有一部修炼功法。”

&esp;&esp;范深道：“我家传那部？”

&esp;&esp;“我猜的。”竹生点头，“当年你同我说，令高祖留下遗命，令范氏子孙皆要修炼，我便有了猜测。你又道，令弟曾在吐纳时察觉空气有异，我一直觉得，令弟……恐怕是引气入体成功了。那样，就算是迈出了修炼的都看完了吗？”

&esp;&esp;其实那些奏章范深都看过了，重要的事情都用朱笔总结了，夹在了奏章里。竹生只要看看那些范深写的要点总结就可以了。她便低头随意的翻了翻。

&esp;&esp;“陛下在想什么？”范深问。

&esp;&esp;竹生其实在想一个也可以说很重要，也可以说很不重要的事。

&esp;&esp;“你旷工半个月，便积压了这么多的事。可我荒唐的那阵子，有丞相们在，所有的事情都照常运转。”竹生看着他道，“所以我在想……皇帝，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esp;&esp;“天不可无日，国不可无主。”范深盯着她，“世上怎么可以没有皇帝。”

&esp;&esp;竹生道：“国家当然该有主，只是这个主一定要是皇帝吗？”

&esp;&esp;范深心头微凛。以他对竹生的了解，他直觉的感到竹生想要同他开启一场极其危险的谈话，甚至比大小九寰这个话题更危险。

&esp;&esp;大九寰、五百年一次减灭人口的天灾，虽然震惊，虽然可怕，但毕竟遥远且缥缈。一时半会落不到范深的头上。可竹生现在想要开启的话题，让范深敏锐的嗅到了现实的危险。

&esp;&esp;他责备道：“国主若非皇帝，则君如何自处？”

&esp;&esp;竹生道：“我自可解脱，由心随意。”

&esp;&esp;范深道：“则太子如何自处？”

&esp;&esp;竹生道：“他便可以做普通人家的普通孩子，不用背负这么多的责任。”

&esp;&esp;范深道：“陛下可问过太子之意吗？太子生来便是太子，注定将要拥有天下。陛下想要将太子从‘拥有天下’变成一无所有吗？太子自幼便知自己将来要作帝王，享受储君的待遇和权力，骤然失去，太子可承受得了吗？难道不会怨恨陛下吗？”

&esp;&esp;竹生沉默了。

&esp;&esp;“陛下天真了。”范深继续道，“太子便是不做太子，也不可能再做一个普通的孩子。他既做过太子，这个身份便已经烙印在了他身上。纵他自己不想，也会有不知多少人，想借用他这身份。”

&esp;&esp;“陛下想想雅逸候吧！”

&esp;&esp;雅逸候这种称号，一听便知道是降国之主。国不大不小，战败而降，老国主封雅逸候，已有七年。四年前老雅逸候病逝，新雅逸候是该国前太子。

&esp;&esp;“雅逸候是性格多么孱弱的一个人。可两年前那场乱事，便是一群去国之人，借着雅逸候之名作乱，号称复国。雅逸候怕连累妻儿，自尽以证清白。发生这种事，难道是雅逸候想要的吗？不过是因为他身上背负着‘前太子’之名，身不由己罢了。”

&esp;&esp;“这样的事情，难道陛下希望发生在太子身上吗？”

&esp;&esp;“陛下若弃国，以为这天下便无人去争夺了吗？不管何人逐鹿问鼎，太子注定要在这旋涡中无法脱身的。”

&esp;&esp;竹生愈发沉默了。过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道：“我心中自有些大的理想，却又有小的私欲。且这二者正相矛盾。”

&esp;&esp;范深松了口气，道：“人无私欲，还能算是人吗？那是圣人。”

&esp;&esp;他问：“陛下想做圣人吗？”

&esp;&esp;竹生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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