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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盛长云迷惑:“什么鱼?”
&esp;&esp;许莼解释:“临渊羡鱼那个羡鱼。”
&esp;&esp;盛长云读书不太多,但这个词恰好认得,点头道:“原来是这个,记得先生教过,叫什么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你那匾的意思是不是要结网捕鱼啊。”
&esp;&esp;许莼:“……”忽然对九哥题那个匾的时候的想法摇摆了起来,九哥当时还说是羡慕自己如鱼一般快活自在。如今想来,该不会对自己相忘江湖的鸿鹄闲鱼之说还有些不满,因此题了这字其实是暗讽自己?
&esp;&esp;以九哥那一向心里有什么都不直说的脾性,恐怕还真是,许莼后知后觉感觉到了九哥当时说那话仿佛是在阴阳怪气……
&esp;&esp;不过盛长云已拉了他进去:“我给你添了好些东西,你来看看这面镜子,纯银磨的,再看这自鸣钟,好看吧?还有这边这盐瑙浴盆,瞧瞧这整块的盐矿!大夫说时不时泡一泡对身子好的!”
&esp;&esp;许莼只好笑着答谢,却见盛长洲带着个高大的护卫过来道:“外祖父说给你再添个护卫,这是定海,以后就跟着你了。”
&esp;&esp;定海便上来行礼,许莼一边还礼一边笑道:“外公已给了我春溪他们四个了,很是帮了我许多,怎的忽然又要给我添人?表哥也有吗?”
&esp;&esp;盛长云早羡慕道:“哪有呢,我一直说缺个能干的助手。外祖父只让我自己找,现不知哪里挑了这样好的护卫来,定海是吧?看着身材就不像咱们南边人。”
&esp;&esp;盛长洲瞪了他一眼,笑着道:“春溪那边我已吩咐过了,安排好了定海住的地方,才从船上下来,你先洗洗歇一会儿,等吃饭了我叫长云来叫你。”
&esp;&esp;说完拉了长云走了,长云还酸溜溜对盛长洲道:“祖父哪里又训练出这般好的护卫,一看那腿,再看手指的形状,就知道真练家子。”
&esp;&esp;盛长洲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打发他回自己房里歇息,自又去了祖父那里。
&esp;&esp;盛敬渊正听着儿子和他说着这一回在京城的种种事宜:“我看阿妹这次总算是熬出头了,这次去看她气色好多了。北边的生意都靠她掌着,但如今她有了诰命,反不好出头露面了,好在白璧也教出来了,也能出面谈些生意。但终究盘子铺得大,有些兼顾不上,我想着长云长天最好再挑一个去京里帮帮珊瑚,可能好点。”
&esp;&esp;盛敬渊道:“珊瑚身边不是还有青钱吗?青钱白璧两人在,问题应该不大。还有之前不派人过去,是觉得幼鳞似乎对这做生意有些兴趣,因此才留着给幼鳞的,如今这是有变?”
&esp;&esp;盛同屿道:“阿妹把青钱给了幼鳞,让她替幼鳞打理着千秋坊和闲云坊,又买了个印书堂,如今找了些绝版书印着,生意还不错。但阿妹说幼鳞不知为何忽然上进起来,想来是交了些益友良师,今年忽然考入了太学。如今似乎却是忽然在这生意上头不大有兴趣了,整日里来往都是些贵人。连三鼎甲也都来拜访,都把自己的书给幼鳞的印书堂印着。”
&esp;&esp;“听说连这一次的案子,也十分承了状元郎的情。今科状元贺知秋在大理寺,接了此案以后细心查访,这才查出真相,否则这次阿妹和幼鳞都要吃了大亏,便是不被栽赃,也要被他们拖得满身臭了。幸而此次都是密旨处理,这才全了体面。老太太是服鸩自尽的,为保身后尊荣。”
&esp;&esp;盛敬渊道:“不自尽,之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倒不如苦肉计保下长房罢了。”
&esp;&esp;盛同屿道:“阿妹是真的气得很,碍着幼鳞,到底没和靖国公翻脸,要不是他稀里糊涂,幼鳞好好的嫡长子被一个庶长子压在头上多年。幸而如今靖国公知道理亏,又是守孝,如今也不敢糊涂,戒了酒色,看着倒也清明了些。”
&esp;&esp;盛敬渊道:“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们不必理会,只看好幼鳞即可。上次长洲回来说,幼鳞似乎如今好起南风来了?这次你们进京,可看出什么端倪?”
&esp;&esp;盛同屿道:“因着是孝期,看幼鳞因着暑热精神不大好以外,倒无什么异常。但长云长天说认识了幼鳞的一位姓方的朋友,极豪爽大方,招待了他们几日,京城里都游遍了,甚至连京郊的火炮营都带他们去看过。”
&esp;&esp;“长云本也有些疑心,便略探了探,对方虽未成婚,但应是好女子的,且性情淳朴正直,不似风流之人,想来是正经结交的朋友,为表尊重,也未去探对方的身份。”
&esp;&esp;盛敬渊问道:“可有道名姓?”
&esp;&esp;盛同屿道:“方子兴。他们年轻人玩,我没参与,只听长云说的。”
&esp;&esp;盛敬渊叹息:“平日教你们多留心朝中大员,说方子兴你们想不起来,方子静还想不起来?粤州和我们如此近。”
&esp;&esp;盛同屿略一思忖,忽然也诧异道:“难道是平南王……不对,平南公的长子,尚了公主的那个,武英侯方子静,那方子兴会是他什么人呢?听着像兄弟。看来幼鳞果然结交的都不是一般人,难怪珊瑚也和我说,幼鳞似乎志气见长。”
&esp;&esp;盛敬渊道:“早年去过粤洲行商过,那也是繁华锦秀之地啊……今上,野心很大啊。”粤州这边重用方家,闽州这边再放根长线,家族门故事
&esp;&esp;却说到了晚间,盛家家宴给许莼接风,许莼笑嘻嘻却是将自己印书堂刚刚印好的绝版书都送了外祖父、舅父等人各一套。盛敬渊自然是喜得胡子直抖,众人欢聚一堂,用过家宴。
&esp;&esp;之后在闽州逛了几日,许莼又弄了一封信给九哥,写了到闽州之后的所见所闻,又挑了些新奇之物和珍贵药材让人送去。
&esp;&esp;然后便就开始磨着外祖父要出海了,盛敬渊倒是认认真真拿了海图出来,在书房里问他想去哪里。
&esp;&esp;许莼打开海图,看着海图发呆,盛敬渊一个一个岛屿告诉他,许莼看到扶桑岛好奇道:“外祖父去过这里吗?听说倭寇极厉害。”
&esp;&esp;盛敬渊道:“嗯,他们自己的领主打来打去打了许多年,如今已渐趋于统一,那边也有华夏的海盗纵横,汪氏占了一座大岛在那里。我从前带船队避风浪,有登岛过,和他们做过生意,人们称他为汪岛主,传说是前朝汪直的后人,也有可能是冒认。”
&esp;&esp;许莼问道:“去那边看看如何?”
&esp;&esp;盛敬渊摇头:“东边平日长云带船,也不太敢走,极保守。这里的海盗太多,又有倭寇。我们走熟了航道的还是往南边,这边岛屿气候暖热,物产富庶。”
&esp;&esp;他往南洋画了一片,和他点了点夷洲:“这里是广源王侬氏之地,这些年和朝廷相安无事,朝廷招抚为主。若是海疆平定,自然安顺。”
&esp;&esp;盛敬渊又拿了手杖一个一个点过去:“这边是赤土、亶洲,旧港、大古刺、底兀拉、交趾等等,这里在前朝,都设有宣慰司、布政使司、总督府,可惜后来海禁导致这些都渐渐被别人占了。”
&esp;&esp;许莼看得心潮澎湃:“竟然都曾经在我华夏版图之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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