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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云织经过沙发边,前面只要再紧几步就能摸到门把手的时候,车穿过雨雾,没有进地下车库,而是直接开到院子里大门前堵住去路的声音就存在感过强地穿透门板,挤进云织耳朵里。
&esp;&esp;她知道不可能是唐遥。
&esp;&esp;回来的人,是秦砚北。
&esp;&esp;云织不怕他的,就算是到今天,也从没把他当成过什么需要躲避的洪水猛兽,但这一刻,她站在门里,死死捏着行李箱的拉杆,清楚感觉到自己血液上涌,紧张得心跳彻底失衡。
&esp;&esp;她定住神,没有逃避,坚持着继续往门的方向走。
&esp;&esp;几秒之后,大门从外面扫过指纹,“砰”的微微震动,向里弹开。
&esp;&esp;暴雨的风声和浓重水汽一股脑从门缝里灌进来,云织呼吸几乎停止,看着那个她明明无比熟悉的男人,连伞都不撑,外衣也没有加新的,只有一件染了血的白色衬衫,直接走进倾盆雨里。
&esp;&esp;云织胸口闷得要胀破。
&esp;&esp;秦砚北身上裹挟着雨幕的阴冷寒气,随手把湿发向后,露出完完整整一张轮廓深邃,攻击性极强的脸。
&esp;&esp;他的衬衫长裤都已经湿透,裹在修长身体上,指缝间没来得及擦干的血,被雨浸湿,淋漓地落下一地淡红。
&esp;&esp;秦砚北完全抛开轮椅拐杖,肌理紧绷的双腿一步步走进客厅,室内温暖无法触摸到他,反而被他强势地拽低了温度。
&esp;&esp;云织目不转睛看他,耳中都是纷乱的杂音,行李箱的拉杆已经被握得滚烫。
&esp;&esp;秦砚北就这么一身雨水地立在云织面前,漆黑瞳仁静静看她:“织织,要去哪。”
&esp;&esp;云织眼里蒙着层雾气,轻声说:“秦先生,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报恩应该结束,我要走了,我们……后会无期。”
&esp;&esp;外面厉闪划过,通明的天光里,雷声轰鸣。
&esp;&esp;秦砚北背对着漫天阴云,定定盯着云织毫无感情的脸,他很低地笑着,断断续续,手指不轻不重扣上她柔软双颊,逼她抬起头对视,耳语一般问。
&esp;&esp;“
&esp;&esp;云织被他掐住的地方先是发冷,继而升温滚烫,他语气平缓低沉,并没有露出任何凶暴,眼睛深不见底,但异常冷静,跟以前发病的不理智状态完全不同,她没法把现在的他当成一个病人看待。
&esp;&esp;她胸口闷胀得又涩又疼,知道躲不过去了,秦砚北专程赶回来,就是逼着她必须面对,把那层不想捅破的纸,撕得彻彻底底。
&esp;&esp;“我没有……丢下你,”云织挣扎着说出这个过于暧昧的词,“这是你的家,我任务完成就应该走了,以后你和我都有各自的人生要过,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esp;&esp;秦砚北似笑非笑地冷嗤:“任务?形容的真够准确,你对我,就是一场不得不来完成的任务,要不是有这份恩情,我在你眼里是不是都不值一提?”
&esp;&esp;云织呼吸吃力,有点怪自己太心急口不择言,用错了词。
&esp;&esp;她想反驳,不是这样的,当然没有这么冰冷,但秦砚北已经收拢手指,把她拉得离自己更近,垂眼盯着她问:“你的合情合理,只是你自己的情理,你考虑过我的吗?”
&esp;&esp;“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你就打算随便地单方面开始,再单方面结束,”他搅着雨水的阴戾视线咄咄逼人,“云织,你敢擅自找上门来报恩,等走的时候,连等我回来,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了?!”
&esp;&esp;云织眼廓红了,她承认,她的确不知道怎么应对,有点想逃走冷处理的打算。
&esp;&esp;可她也没谈过恋爱,对这种情况手足无措,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她突然接收到这么多超出预想的变化,怕自己处理得不合适,怕两个人直接面对面闹得太僵,结果更糟。
&esp;&esp;这有错吗,分别消化情绪,不比眼前这样针锋相对的强?
&esp;&esp;就默默了解到对方的意思,含蓄画上句号不好吗?
&esp;&esp;即使她真是那个“未婚妻”,秦砚北对她也不至于有多深的感情,之所以想到谈婚论嫁,说不定就是因为她对他的病有效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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