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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松开双手,闲汉又站了起来,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大钱,带着一丝艳羡之意说道:“楚大爷知道乢山书院呗?周学士是书院新任的监院学士,他家的买卖,这乢州的读书人还不一窝蜂的去捧场?”
&esp;&esp;楚天沉默不语,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丢给了闲人,用力的拍了拍老黄狼的脑袋。
&esp;&esp;老黄狼一声低沉的咆哮,撒开腿向前窜去。
&esp;&esp;后面那闲汉喜不自胜的捏着银子,大声的向楚天叫唤着:“楚档头,楚大爷,您要去那院子消遣,记得给院子里的妈妈说,是俺二狗子介绍您去的,万万别忘了哈!”
&esp;&esp;楚天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驱动老黄狼在乢州城的大街小巷里一阵狂奔。
&esp;&esp;乢州城向来有东贵西贫、北官南商的说法,住在乢州城东边的,尽是乢州的达官贵人、巨贾豪商,乢州的各处衙门,则多分布在城北。乢州的南方,一如楚天进城路过的瓮城,是店铺云集之地。
&esp;&esp;唯有城西占地最大,却也最是混乱。一应市井小民,乃至好些游手好闲的闲汉无赖,各色各样的底层人士都云集城西。这里的街巷多为数尺宽的崎岖巷子,屋舍布置也凌乱不堪,直如一个硕大的迷宫。
&esp;&esp;老黄狼从城东头窜到了城西,在这里他就放慢了度。
&esp;&esp;楚天骑在老黄狼背上,锋利的目光不断扫过大街小巷那些不起眼的角落。
&esp;&esp;走过了条街巷,楚天就现了自己要找的暗记,顺着暗记一路捉摸了过去,一刻钟后,楚天在城西城墙根下的一个大杂院门前停了下来。
&esp;&esp;大白天的,大杂院内的人全都出去讨生计了,院子里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esp;&esp;几条枯瘦的看家狗有气无力的躺在院子门口晒太阳,不时低头啃啃自己或者同伴的尾巴,体型巨大、气息彪悍的老黄狼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稳稳的往院子门口一站,几条狗子顿时吓得缩起了身子,浑身哆哆嗦嗦的不敢出半点儿声音。
&esp;&esp;‘啊、啊、喔、喔’,大白天的,却有极其微妙的喘息声、叫唤声从大杂院角落的一间瓦房里传出来,楚天歪着嘴站在老黄狼的背上,大半个身子就过了院落围墙的墙头,眯着眼向院子各处打量起来。
&esp;&esp;静静的等了一刻钟的功夫,就听得那瓦房内传来了一声近乎歇斯底里的抽气声,过了好半晌,就有男人得意的‘嘿嘿’声传来,随后是床榻动摇声,板凳滑动声,门栓被拉开的声响传来。
&esp;&esp;一个身量不高,但是膘肥体壮、衣襟上满是猪油痕迹的大汉挺着肚子,右手摇晃着一块油乎乎的手帕扇着风,得意洋洋的拉开屋门走了出来。他回头向屋子里笑道:“张家媳妇,嘿,过几天爷养足了精神再来找你。那条肋骨你熬汤了补补身子,那串钱你可藏好了,别又被张三哥拿去赌了。”
&esp;&esp;一个带着几分沙哑的妇人声音慵懒的传了出来:“省得哩,赶紧滚!别被三哥看到了,又是奴奴挨打,你这死没良心的!”
&esp;&esp;肥胖汉子就笑呵呵的摸着肚皮,一脸回味的一步一回头的向院子门口走来。
&esp;&esp;离院子门口还有好远,肥胖汉子猛不丁的看到半截身子高过墙头的楚天,顿时吓得倒退了三步,气急败坏的指着楚天骂道:“哪里来的男女,瞎了你的眼的,你,你,你在这里张什么?”
&esp;&esp;“嚇,狗胆!”楚天随手抽出墙头上半块儿破砖,抖手打了出去。
&esp;&esp;‘当’的一声响,破砖打在了肥胖汉子的脑门上,将他肥胖的身体打得离地飞起来三尺高,重重的一头栽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esp;&esp;‘嘘儿嘘’,楚天吹了一声口哨。
&esp;&esp;刚刚肥胖汉子出来的那屋子的瓦顶上,一道银光骤然亮起,凌空跨过十几丈的距离落在了楚天肩膀上。
&esp;&esp;品性高洁唯有鼠爷(2)
&esp;&esp;‘吱儿’一声,银光在楚天肩膀上趴了下来,却是一只身体只有五寸长短,尾巴却有六七寸长,通体银毛犹如一团银色火焰一样夺目的老鼠。
&esp;&esp;银毛老鼠通体银色,唯独两颗黄豆大小的眼珠子就好像两颗红宝石,在阳光照耀下,银毛老鼠的红色眸子就好像两颗凝固的火焰,里面又混着一丝丝血迹,深邃、静谧,却又透着一丝丝让人战栗的疯狂。
&esp;&esp;“大白天的,啊?”楚天摸了摸银毛老鼠的尾巴尖尖。
&esp;&esp;“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银毛老鼠抬起头来,在楚天耳朵边悠悠叹了一口气:“大白天的,白日宣淫哪,更是红杏出墙,不守妇道,真正是人心沦丧,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esp;&esp;银毛老鼠的语气极其的凝重,极其的严肃,更带着一丝丝沉痛之意。
&esp;&esp;看他的动作,听他的话,这银毛老鼠简直就好似一位最为保守的道学夫子,俨然站在了世间传统道德的最高峰。
&esp;&esp;“大白天的,一个花信少妇,不在家里浆洗衣衫、操持家务,反而趁着当家的男人出门挣钱的空子,招蜂引蝶、勾引男人上门!”银毛老鼠浑身都在颤抖,就好似愤怒到了极点:“这,还有天理嘛?这,还有王法嘛?这等事情,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这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有如此肮脏污秽之事?”
&esp;&esp;楚天一声不吭的坐在了老黄狼背上,一声轻喝后,老黄狼撒腿就走,带起一道儿狂风瞬间掠过了一条条大街小巷,几个呼吸间就窜出了一里多地。
&esp;&esp;后面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女人哭嚎声:“哪个杀千刀的啊,把赵屠夫打晕在这里!该死的啊,这一身肥肉,姑奶奶怎么扛得动他?该死的瘟货啊,快醒醒赶紧滚啊!三哥就要回来了,你得破财哩!”
&esp;&esp;楚天和银毛老鼠的耳朵都很灵醒,听到后面妇人的哭喊声,楚天转过头,和银毛老鼠小小的红眼珠狠狠对视了一记。
&esp;&esp;银毛老鼠的长尾巴左右乱甩,两只前爪用力的揉搓着,‘嘿嘿’的笑了起来。
&esp;&esp;楚天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淡淡的说道:“鼠爷,看得开心,啊?”
&esp;&esp;银毛老鼠斜眼瞪了楚天一眼:“看什么看?开心什么开心?啊?我给你说啊,这世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女人留在家里,都学会了勾搭男人了,我给你说啊,这世道污秽啊,真个是肮脏下流。”
&esp;&esp;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银毛老鼠人立而起站在楚天肩膀上,背起两个爪子,犹如一位饱学大儒仰面看天,很是沉痛的说道:“浊世涛涛,红尘污秽,奈何鼠爷我冰清玉洁、品性高洁,在这浊世、红尘中挣扎厮混,这一腔子的苦楚,天下可有知音?”
&esp;&esp;“奶子大不大?白不白?圆不圆?挺不挺?”银毛老鼠正在感慨自己是如何的品性高洁,而这个污秽的世界却又是如何的毒害了他,让他窒息简直无法活下去,楚天却随口问了他一溜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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