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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罗立站在肖天健身边,摩拳擦掌的对肖天健请战道:“将军,看样子官军是要跑路了,那咱们还等个什么?杀上去吧!只要打散他们殿后的兵马,咱们便能轻松将他们击溃了!”
&esp;&esp;肖天健眉毛上结了一层冰霜,一夜的急行军下来,军中的不少人都被寒风冻得是鼻青脸肿,昨天的胜利,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不上刑天军比官军厉害什么,关键是肖天健抓住了左光先麾下的官军,在经过连番激战士气最衰也是最混乱的时候,发动了反击,才使得左光先所部一击而溃,而且这一战下来之后,罗立的二营基本上还没有什么问题,王承平的骑兵队损失也不大,但是刘宝的四营兵将却已经是激战了一天,昨天还能凭着一口气杀下山和官军酣战,但是又经过一夜急行军之后,四营的新兵们可以说已经彻底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驱使他们上阵的话,恐怕不少人都会被活活累死。
&esp;&esp;听罢了罗立的话之后,肖天健一边放下他的单筒望远镜,一边微微摇头说道:“许定国不是个笨蛋,虽然他已经萌生了退意,但是并没有彻底慌了手脚,你们看看吧,许定国已经派了精锐出营负责殿后,其余的兵马也正在收拾行装,我们眼下如果冒然出击的话,一旦不能一举击垮许定国的后卫,便很有可能被他来一个反包抄,以我们的兵力,现在还处于劣势,一旦打成消耗战的话,即便是能胜,也可能会是一场惨胜!
&esp;&esp;不过你说的也不错,我们总不能就这么放他们大摇大摆的走了吧!好吧!就依你所愿,给他们来一下也行!王承平!”
&esp;&esp;王承平挂着一脸的霜花大步走到了肖天健的面前,挺胸大声应到:“末将在!”
&esp;&esp;“你和罗立配合,过去和许定国的殿后的兵马对上一阵,不要太过贪功,逼迫他们撤退就成!”肖天健用马鞭指着许定国的官军大营,对罗立和王承平吩咐道。
&esp;&esp;“末将得令!”
&esp;&esp;“石冉!”
&esp;&esp;“末将在!”石冉听到肖天健点到他的名字之后,立即出列答道。
&esp;&esp;“你带人去和李栓柱接头,令他们看罗立这边的形势如何,如果官军一旦出现溃乱的话,那么就给我不惜代价掩杀过去,但是如果官军不乱的话,那么就在侧翼对他们袭扰,不得贪功!
&esp;&esp;现在咱们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一点一点的磨光他们,别贪图一时之功,反倒吃了大亏了!”肖天健接着对石冉吩咐道。
&esp;&esp;石冉立即点头接令,不多时军中便忙碌了起来,稍事休息之后的二营兵将们立即披挂了起来,而王承平的骑兵队也都准备停当,将副马留给了刘宝的四营兵将暂为代管,不多会儿时间,便列成了一个方阵,朝着许定国的大营逼了过去。
&esp;&esp;隆隆的军鼓声从刑天军兵阵之中传入到了许定国的耳中,许定国远远的打量着刑天军的兵阵,像今天这样和刑天军的兵马在野外列阵对战,许定国还没有遇上过,他也早听说过刑天军野战相当厉害,前两次山西方面派兵对刑天军进剿的时候,官军基本上皆败于刑天军的野战攻势之下,于是不由自主的便开始紧张了起来。
&esp;&esp;当看罢了这支贼军的队形之后,许定国不由得也暗生感叹,和他麾下的官军相比,这支贼军的军纪十分严明,虽然列阵行进,但是其队形却始终保持着工整不乱,所有兵将都踏着充满节奏的鼓点声,一步步的朝前迈进,仿佛就像是一个巨人一般,使人心中产生出一种强烈的压抑的感觉。
&esp;&esp;沉重的脚步声每响起一次,便如同在心灵上重重的敲打了一下一般,使得在营外列阵的官军开始稍稍产生出了一种骚动。
&esp;&esp;而与此同时,从双峰寨冲下来的那两千贼军,也同样列出了相似的阵型,缓缓的从坡上踏着鼓点声朝着官军大营方向行来,无形中就如同两只铁拳,朝着许定国的官军阵营压了过来。
&esp;&esp;眼看着两支贼军都一起开始行动,许定国便无法保持他的镇定了,他没有想到刑天军居然如此厉害,在没有优势兵力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如此嚣张的朝着他们主动反击,而眼下他麾下出营的只有两千兵马,如果被这两伙贼军夹击的话,肯定是败多胜少,于是他看到两支贼军合击过来之后,便立即下令道:“传令下去,令贾成率部出营,给我顶住双峰寨那路贼军,其余的各部都立即停止收拾行装,做好出营接战的准备!速度要快一些!”
&esp;&esp;随着许定国的命令下达之后,官军营中又是一通忙活,一支官军稀里呼隆的便从营中开了出来,迎向了从山上下来的李栓柱所部。
&esp;&esp;随着两军距离越来越近,官军的火炮便开始鸣放了起来,呼啸的炮弹纷纷落在了被冻得坚硬的土地上,蹦蹦跳跳的闯入到了刑天军的兵阵之中,顿时便给刑天军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炮弹所过之处,立即便在人群中开出一个血巷,不少刑天军兵卒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悲鸣声。
&esp;&esp;但是让许定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经历了这一轮炮火之后,虽然给敌军以不小的杀伤,但是刑天军在面对着这样的炮击,却并未出现他想象中的混乱,全军阵型居然继续保持着丝毫不乱,所有兵将继续保持着工整的队形,默然朝前随着鼓点声迈动着双腿,那些血肉横飞的场景似乎对他们不起一点作用一般,炮弹开出的血巷在军官们的吼声中,立即便被重新迅速的弥合起来,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冷漠的表情,仿佛生命这会儿已经不再属于他们一般,连他们的眼神中都有一种灰蒙蒙的感觉,这样的眼神令人看罢之后,不由自主的便会产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esp;&esp;降下帷幕
&esp;&esp;眼看着刑天军距离官军队阵越来越近,直到两军靠近到六七十步的时候,刑天军队阵之中才响起了停止前进的吼声,行军鼓的鼓点随即戛然而止,所有刑天军的兵将都立即如臂使指一般的停下了脚步。
&esp;&esp;聚集在方阵两侧的火铳手立即哗啦一声将肩膀上的鸟铳平放了下来,一排排黑洞洞的铳口便对准了对面的官军队阵。
&esp;&esp;许定国在阵后观望着这支贼军的表现,心中一阵阵的发寒,这伙贼军大异于他以往遇上的所有流贼,其军中军纪之严明,已经远超出他麾下最精锐的家丁队的表现了,而且这帮贼人在阵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视死如归一般的神态,更是让他心头一阵阵的发麻,虽然对方兵力不多,但是摆在他的面前,却让他产生出一种岳镇渊渟的感觉,这更加重了许定国的不安的感觉。
&esp;&esp;他真想不出,这贼军的贼酋是如何将一群以前他们看不起的流民,调教成这样的悍不畏死,而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他所有对流民军的认知,所以他居然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esp;&esp;不待许定国下令,当看到刑天军逼至近前之后,军中的军官们便大呼小叫了起来,指挥着官军之中的弓箭手和火铳手上前应战,一丛丛的箭雨随即便洒落向了刑天军的兵阵,而与此同时,刑天军的火铳手也在军官们的指挥下,开始了排枪射击。
&esp;&esp;两军随即便陷入到了近距离交火之中,箭矢弹丸划破冰冷的空气,纷纷撒向了对方的身躯,炙热的弹丸瞬间便撕开了人体上的甲胄衣服,深深的嵌入到了人体之中,当即便将中弹者打飞了出去,两军之间腾起了一团团的硝烟,惨叫声顿时在两军之中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esp;&esp;在这样的正面交锋之中,刑天军的鸟铳齐射威力无疑要超出官军乱糟糟的散射许多,虽然刑天军这边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但是仅仅几轮鸟铳齐射下来,许定国阵前的那些弓箭手以及火铳手便被刑天军的排枪战术给扫了个精光,大批中弹的兵将扑倒在了阵前,使得许定国的官军阵型立即便混乱了起来。
&esp;&esp;这些官军没有料到贼军的火器比起他们官军的火器还要犀利的多,面对着这样的排枪射击,他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谁也都不是傻子,愿意这么被人当作靶子打,于是站在前排的那些兵将们,都慌了手脚,纷纷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要后退,避入到人群之中,省的成了贼军下一轮排枪射杀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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