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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第2页）

&esp;&esp;齐光注视着森林夜间的住户，夜晚出没的动物们也发现了齐光的存在。

&esp;&esp;两脚兽是夜晚森林的稀客，树上的猫头鹰叼着老鼠，脖颈从前面转到后面，注视着这少见的客人。

&esp;&esp;“咕咕、咕。”

&esp;&esp;它发出黑暗里有些吓人的声音，向同一片森林里的同伴们传达奇怪两脚兽的消息。

&esp;&esp;几只鸟儿拍打着翅膀惊起，它们并非白日里出没的鸟儿，但也知晓两脚兽不是友好的食草动物，大小鸟儿甚至鸟蛋，全都在两脚兽的食谱里榜上有名。

&esp;&esp;在鸟儿单纯的思维里，任何动物反常地在休息时间出没，最大的可能就是肚子饿得睡不着，爬起来找吃的了。

&esp;&esp;鸟儿的动静惊动了安稳睡着的其他小动物。这些森林食物链底端的小家伙们聚居在一起，形成了一套互相联动的警报系统。

&esp;&esp;很快树上的松鼠树下的兔子都知道了两脚兽深夜出动的消息，窸窸窣窣的动静顺着齐光一路前进的方向蔓延。

&esp;&esp;不过两脚兽的威慑力只在这一小片森林里，天亮时消息传播到的地方两脚兽就成了没谁关注的十八线，晨起鸟儿叽叽喳喳的是半夜偷吃的汪汪。

&esp;&esp;汪汪们是这一大片森林的食物链顶端，任何动静都被密切关注着。

&esp;&esp;比如汪汪群那只又弱又小还总是偷懒的卷毛狗，在半夜背着同伴爬起来偷吃，一夜吃光了兔子窝里的五只兔兔。

&esp;&esp;

&esp;&esp;“它”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肚子里撑得难受，食物快要从喉咙口里涌出来的满。

&esp;&esp;“它”是被戈尔的吼叫声吵醒的，不同于脑袋里能够不眠不休的戈里和戈尔，它很容易感觉疲惫，并且很快从同伴身上学会了什么是睡眠。

&esp;&esp;睡着的时候快乐极了，它在睡梦里又是一只毛发卷卷又自由的汪，没有戈里戈尔，也没有那些超出了它理解范畴的可怕事情。

&esp;&esp;过度进食让它难受极了，戈里显然也不怎么舒服一言不发，脑海里只有戈尔大吼大叫，透着让它发抖的愤怒。

&esp;&esp;已经吃了那么多了，戈尔还在吼叫着饥饿难耐，他被那不存在的饥饿感折磨得发疯，尖叫大吼没有一刻消停。

&esp;&esp;于是蜷缩的身体痉挛抽动两下，仿佛难以忍受脑子里炸开似的咆哮。

&esp;&esp;戈里这次没有让戈尔闭嘴。

&esp;&esp;他的确不怎么舒服，难受得自顾不暇。

&esp;&esp;不过不是“它”所以为的撑得难受，而是在咬开兔子喉咙，把兔子吞吃入腹时，饥饿伴随着血腥味不期而至。

&esp;&esp;戈里能感觉到肚子里一点点吃撑到快要炸开的窒息，却也同时体会到了灵魂深处蔓延出的饥饿难耐。

&esp;&esp;一刹那他变成了一具空壳，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荡得让他恐惧。

&esp;&esp;那种身体内部空空如也，被无形火焰灼烧的恐惧。

&esp;&esp;如果是这样的饥饿，他能够理解戈尔的失控。

&esp;&esp;甚至他此刻也要花费全部的力气才能维持住一丝神志，拼命地克制住对于血肉，对于一切看起来可能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的渴望。

&esp;&esp;嗝。

&esp;&esp;“它”打了个嗝。

&esp;&esp;一开始它没有反应过来，等它又打了一个嗝，才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控制着身体做出的动作。胃里鼓胀得过头，以至于它忽略了睡醒时那从未体验过的轻松感。

&esp;&esp;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刚刚好贴合着它的灵魂。以前它和戈里戈尔一起塞在这具身体里，被挤得快要变形。

&esp;&esp;它甩了甩毛，眨了眨眼睛，又对着同伴摇了摇尾巴。

&esp;&esp;这些动作都完成了，虽然有戈里和戈尔的无意识干扰，动作总比它的想法慢半拍。

&esp;&esp;像是它发出了指令，而戈里和戈尔成为了命令的中转站，要多一个步骤身体才能动起来。

&esp;&esp;卷毛狗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它的同伴们，它不知道这次的自由会有多久，也许它应该先向同伴传达它身上发生的可怕变故，但最后它只想舔舔同伴的鼻头，在毛绒绒堆里打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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