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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每到此时，我都特别羡慕青玄。我肖想着，他现在大概就站在汤池边服侍，或许正正站在沈冲身后，为他递巾帕，再为他搓背，咳咳……

&esp;&esp;正在我神游之时，回廊那边忽而传来些脚步声。我看去，一人正朝着殿前走来。

&esp;&esp;待得看清那容貌，我愣了愣，是秦王。

&esp;&esp;殿前的內侍见到他，忙上前行礼。我不料会在此处见到他，站到一处偏僻的柱子下，跟着垂手低头。

&esp;&esp;“何人在殿中？”只听秦王问道。

&esp;&esp;內侍答道：“是桓氏与沈氏的三位公子。”

&esp;&esp;秦王没答话，忽然，那脚步声踱了过来，未几，一双脚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esp;&esp;“听闻这汤殿附近有一处凉亭，乃前朝时留下，你可知在何处？”

&esp;&esp;我说：“奴婢不知。”

&esp;&esp;秦王道：“孤知晓，带你去看。”

&esp;&esp;我：“……”

&esp;&esp;他没有等我应许的意思，说罢，便往另一头走去。

&esp;&esp;我并不打算跟从，道，“殿下，奴婢正服侍主人，恐不得走开。”

&esp;&esp;“嗯？”秦王看着我，毫无愠色，却道，“有一事，你想来还不知。”

&esp;&esp;“何事？”我问。

&esp;&esp;“那日凌霄观上的璇玑先生谶言，乃是伪作。”

&esp;&esp;“哦？”我毫不意外。

&esp;&esp;“京兆尹当日即在城中搜寻驯鹤之人，在慈孝里查到一个近日新到的养鹤人，口音是南方人士，举止甚为古怪，只有一人一鹤来京，平日也不到街上杂耍。”

&esp;&esp;我点头：“确实古怪。”

&esp;&esp;“可惜在府吏去到之前，他就不见了，房中物什杂乱，当是闻风而逃。”秦王道，“雒阳驯鹤之人大多住在大市周围，当日，京兆尹在周围布下重围，携带货物活禽之人，一律细搜，然一无所获。”

&esp;&esp;我说：“百密一疏，亦是常情。”

&esp;&esp;秦王笑了笑：“不过有一事甚是有趣。据一个搜人的伍长说，当日，一位大长公主府上的内侍从慈孝里驾车出来，被拦下时甚为张狂，硬是不许搜查，闯了过去。孤听他所述，觉得你兴许认得，若让那伍长与你见一面，兴许有所收获。”

&esp;&esp;我看着他，只觉此人像个鬼魂。

&esp;&esp;“不想殿下这般热心，竟还插手京兆府之事。”我说。

&esp;&esp;秦王神色自若：“孤从前曾在长水校尉营，赵绾乃司马，尚算熟识。”

&esp;&esp;我瞅一眼汤殿，心中叹口气。原想着就坐在这里，听着沈冲洗澡的声音想入非非也甚为愉快。现下看来，不跟秦王走一趟，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esp;&esp;远遁（下）

&esp;&esp;汤殿附近确有一处凉亭，就在十几步外的园子里。

&esp;&esp;秦王脚步缓慢，仿佛真的是在赏景。我跟在他的后面，一语不发。

&esp;&esp;“此亭的来历，你可知晓？”秦王忽然道。

&esp;&esp;我心如乱麻，对他的花招毫无兴趣：“不知。”

&esp;&esp;“此亭乃前朝时，章帝为窦后所建。”秦王道，“传闻当年武陵侯云晁曾在此劝窦宪领兵外出，莫回雒阳。”

&esp;&esp;听到这个名字，我一怔。

&esp;&esp;“窦宪听了他的话，不久即领兵外出。和帝欲铲除窦宪党羽，然忌惮窦宪身在兵营，迟迟未敢动手。可时日久些，窦宪终舍弃不得雒阳荣华，班师回朝。待其入城之后，和帝即发诏拘捕，云晁身为党羽，亦下狱诛死。”秦王看着我，“此事乃幼时，宫中老人所述。孤在外多年，每思及此事，皆以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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