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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菀只是笑，挽上他的胳膊就不松手了。知夏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抬头的瞬间，余光瞥见了车身后的那抹红色身影。他的心乱了，表情却越发沉静，反手牵住刘菀：&ldo;那我们走慢一点，这样你就不会再摔倒。&rdo;同样的话，他也曾对一个人说过，那是哪年的冬天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小丫头身上的羽绒服，红的似火……日子如流水，两人的约会越来越频繁，偶尔刘菀还会好奇地问他：&ldo;最近怎么不见萌萌，她也不约我逛街了，不是在s大吗？这么近，要不明天让她来吃饭？&rdo;知夏当时正在工作，闻言手指顿了顿，却是长久地沉默，末了才说：&ldo;随你。&rdo;刘菀给萌萌打电话，知夏的所有心思几乎都停在了那边，一直注意着两人的对话内容，等通话终止，却又执意不肯主动开口询问。刘菀走过来，舒展胳膊从后面搂住他，在他耳边非常轻地说：&ldo;答应了，不过她听起来好像生病了。&rdo;知夏键盘上的手指慢慢收拢，又一点点松开：&ldo;是吗？那你明天做菜清淡一点。&rdo;刘菀认真地看着他，干脆侧身坐在他腿上，手臂软绵绵地勾着他颈项，那一刻，她非常清晰地感觉到身下的男人有一瞬的僵硬，却还是笑眯眯地逗他：&ldo;你把我当佣人啦？&rdo;知夏不会甜言蜜语，刘菀也不强求，凑过去小声暗示道：&ldo;这次，可以讨点奖励吗？&rdo;她揽着他的颈，脸颊离他也越来越近，知夏还是有些排斥，可是他心里还有一丝理智，没有推开怀里的人，只是非常快速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ldo;谢谢。&rdo;刘菀一愣，眼中有失望一闪而过，却还是满足地笑了笑。萌萌第二天来的时候气色的确不好，进门时带着非常夸张的hellokitty口罩，一双大眼睛也不似平时那么水润机灵了，身上穿了艳丽的大红色羽绒服，却也没能将她苍白的肤色衬得好看一些。她习惯性地弯腰找自己的拖鞋，直到刘菀站在她面前，视线落在对方的脚上。刘菀非常抱歉地说：&ldo;我不知道是你的，前几次已经穿了，给你买了双新的。&rdo;她将新的棉拖放在萌萌面前，又微笑着看向她：&ldo;不介意吧？&rdo;萌萌看了她几秒，轻轻摇头：&ldo;没关系。&rdo;她进门看到知夏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清俊的侧脸、表情专注，似乎压根没留意到她的到来一般。气氛有些尴尬，却只能粉饰太平，萌萌乖巧地打招呼，只是嗓子哑的厉害。知夏眉间的褶皱加深，难掩眼中的关切：&ldo;感冒了？&rdo;他说着准备拿医药箱找药，萌萌出声拦住了他：&ldo;不用了，关珩给我买过药了。&rdo;关珩？只听小姑娘解释道：&ldo;就是那晚和我一起吃饭的同学。&rdo;知夏没再说话，伸到一半的手也慢慢收了回来，两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却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这样的场景对于他们来说还是第一次。知夏盯着电视，却什么都没看进去，脑子不受控制一样，一会想那个关珩到底是什么人，要不要私下调查一下，会不会对萌萌不好？一会又想，她病成这样干嘛不带去医院，男朋友怎么当的？直到餐厅传来刘菀的声音：&ldo;开饭了。&rdo;两人都着急起身，知夏步子又大，准备往餐桌走时险些撞在一起，萌萌往后退开一步，低垂着头。从知夏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密实的睫毛微微垂落着，这副样子不就是他要的恭敬？可是为什么，这么刺眼，这么让人不慡？他寒着脸，一顿饭都没多说半个字。刘菀不断给萌萌夹菜，整个饭局也只有她在说话，才刚刚吃完饭那孩子就说要走，好像真的是来完成一个任务，单纯吃顿饭而已。知夏双手cha兜站在离玄关不远处，阴晴不定地看着她和刘菀寒暄：&ldo;不用管我，地铁站很近，我走过去就好。你们好好休息，外面很冷。&rdo;刘菀回头看了眼知夏，说：&ldo;你不送她吗？今天雪很大。&rdo;知夏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两人一路沉默地进了电梯，彼此注视着电梯内壁上的倒影又是一阵漠然。知夏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脑子里过了无数个话题都被否决了，以前和她说话从没这么大的负担，现在到底怎么了？逼仄的空间，气温也低的可以，但他却觉得燥热难耐，什么时候和她待在一起居然也会变得这么……&ldo;你们要结婚了吗？&rdo;萌萌忽然开口打破沉默，他侧目瞧她，她依旧直勾勾地目视前方，如果不是电梯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他怕是以为刚才那声音是自己产生的幻觉。结婚？虽然一直都有这个打算，可是他从没认真把这事提上日程。萌萌将他的沉默当默认，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她紧紧咬着嘴唇，将下唇咬的充血，却努力笑着说：&ldo;刘菀挺好的。&rdo;她是笑着的，可是那语气听起来，居然让他心脏一阵发紧，似乎有什么飞快地蛰了胸口一下，非常疼，却很迅速。知夏沉默着，眼神不知道该落往何处，电梯里四面都会反光，好像哪里都是她悲伤的面容。是的，悲伤。为什么有人在微笑，眼底却是这么矛盾的情绪？4、这个冬天似乎尤为漫长，寒冷迟迟不肯驱散。终于到入春的时候，知夏的病情却开始有些不稳定，他之前接受过手术，其实这几年都控制的很好，最近却频频发热，偶尔还会有咳血的症状。刘菀眼底的担忧掩饰不住，在边上有些手足无措：&ldo;去做个全身检查吧？万一有什么……&rdo;知夏摇了摇头：&ldo;没关系，我自己的身体很清楚。&rdo;刘菀还想再说什么，被他抬手制止了，疲惫地闭上眼，朝她挥了挥手：&ldo;我睡会就好。&rdo;渐渐地，刘菀来的次数没那么多了，在单位遇到似乎也有意避着他。年轻女孩子的心思他非常能理解，并没有因此生出怨恨或者难受，心情居然平静到了极点。生活又安宁下来，和以前没有多少区别，他常常看着落地窗外复苏的景色出神，心里有个地方空的厉害，好像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手机在桌上震动，他拿起来一看是林晚秋，接起来只听她微微焦虑地说着：&ldo;你最近身体是不是又不好了？&rdo;知夏直觉想否认，却觉得那里不对，果然很快就听林晚秋叹气：&ldo;萌萌那丫头不知道听谁说了个土方，非要去找回来。那地方离得太远了，我已经让沭北去找了。&rdo;林晚秋再说什么知夏有些听不清了，耳边嗡嗡地响着，思绪回到了半年前，某个黄昏时分，那小丫头拿着平板递到他面前：&ldo;听说这个偏方很厉害，治好了好多人呢。我觉得还是咱们中药最靠谱了，要不咱们去找来试试？&rdo;当时他正忙着新的企划案，听她叽叽喳喳完，顺手递给她一包薯片：&ldo;网上的东西你也敢信。&rdo;&ldo;有希望总是好的。&rdo;当时她说这话时，语气里充满了坚定和果敢，可是那时他一点儿也没在意。知夏整颗心都开始狂跳，马上打开电脑将那个地址搜索出来，这丫头真是疯了，都怪他平时把她惯坏了！那个地方很偏远，还是个交通不便的山区，最近正逢雨季，随时都可能遇上危险。知夏没有通知林晚秋他们，自己换了冲锋衣就进山了。拿着地图走了很久，遇到老乡可以搭车，他想象着那个几乎没怎么吃过苦头的小丫头也曾经历了这些，心里那异样无法用语言描述。感动，或者惊喜。他的小丫头长大了。一天半之后才在山谷里找到那孩子，她还在为寻不到那位老中医而焦虑，彼时雾气正浓，山间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身上穿着透明雨衣，一头长发却淋得濡湿地贴在脸颊上。&ldo;真的没有这个人吗？可是网上有人说就在这里啊。&rdo;她还天真地同人争辩，那些淳朴的村民被她说的满头问号。知夏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心里微微一酸，走上前伸手覆在她肩头：&ldo;傻丫头，都说了，网上的东西不可信。&rdo;萌萌的脊背明显有些僵硬，缓慢地回过头来，看清是他之后愣了好半晌，嘴唇因为寒冷而冻得苍白，嗫嚅出一句：&ldo;你怎么会来？&rdo;知夏会心一笑：&ldo;不放心你。&rdo;萌萌看了他一会，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即使他找了过来，萌萌却坚持不肯走，不知道这丫头究竟遗传了谁的固执，始终坚信那位老中医就住在这里，还非常肯定地说：&ldo;他一定是隐居在这里了，所以隐姓埋名啊，我开始的方向就找错了。&rdo;知夏看她满腔热忱，实在不忍心打断她，却还是说道：&ldo;你爸妈很担心你，我们先回去再说，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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