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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2页）

&esp;&esp;江寻澈脱口而出：“别说了。”

&esp;&esp;堂堂王爷，现在还是一国辅政储君，别说金银财宝了，就算是佛前祈福，只要他一道命令下去，奉国寺自有数百位高僧每日为他焚香诵经，他会需要这些东西么？

&esp;&esp;但是被他打断后她就乖乖闭了嘴，就此打住，没有下文。

&esp;&esp;好像是在无声地说：我能给的也就是这些，你不需要，那你还想我给你什么呢？

&esp;&esp;好像有一道冰质的墙壁在两人之间竖起，源源不断地冒出白色的寒雾，直冲面门而来，令人从脊髓深处下意识地颤抖。

&esp;&esp;隔着白霜烟雾，他好像突然看不清她的表情。

&esp;&esp;而如果伸出手，只会碰到透明的寒冰，冻得指尖发麻，还要被融化的水滴打湿。

&esp;&esp;良久，苏栖禾听见江寻澈又问：“你后悔吗？”

&esp;&esp;短短四个字，穿透冰层砸进心里。

&esp;&esp;她睫毛颤了颤，没想到秦王殿下居然会问这种问题。

&esp;&esp;在王府里，他的询问通常都和命令挂钩，也从不在意别人的主观想法，而现在他居然在问她自己的感情。

&esp;&esp;而且，此话语焉不详，她不知道王爷想问的究竟是哪件事。

&esp;&esp;是后悔在几天前的夜晚离开，还是后悔一开始的进京，以及遇见他。

&esp;&esp;但不管是哪种，后不后悔都没有用了。

&esp;&esp;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她在这里撞得身心俱损，爱恨糊涂，现在只想早日回到故乡，回到母亲身旁，回到她熟悉的生活里。

&esp;&esp;于是苏栖禾说：“不后悔。”

&esp;&esp;冰层这边，江寻澈神情一凝。

&esp;&esp;他原本还在想，如果苏栖禾后悔离开并且愿意认错，他说不定能宽宏大量，允许她重回王府。

&esp;&esp;哪怕她擅烧偏殿大半间屋子，但看在为夺嫡所做贡献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从轻处罚，或者干脆一笔勾销。

&esp;&esp;毕竟他得承认，在没有女孩的这几天，他过得确实算不上好。

&esp;&esp;埋头沉浸在冗杂的公务之中，让自己像过去的她一样熬夜看奏折，只为了掩盖自己对着空床夜不能寐的事实。

&esp;&esp;而且他看似是坐在书案前，实际上提起笔精神就会飘忽，回想苏栖禾曾经执笔写文的场景。

&esp;&esp;她的神情总是很认真，纤长睫毛平静地垂下来，胸有成竹地一笔一划写着。

&esp;&esp;完成之后，双手将文辞递过来，同时抬眼看着他，墨染的眸子里光彩流转，期待着来自殿下的肯定。

&esp;&esp;秦王殿下不得不承认，这个场景是相当美好的回忆，以至于他愿意为她破例，允她回来。

&esp;&esp;但是现在，她说她不后悔。

&esp;&esp;也就是说她不认错，也不愿意重新回到秦王府。

&esp;&esp;方才的那些，全都是江寻澈自以为是的幻想。

&esp;&esp;而苏栖禾只用低着头说一句话，就能将幻梦全部戳穿，粉碎一地。

&esp;&esp;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了下来：“所以，你还是想回家？”

&esp;&esp;说到回家，苏栖禾的语气终于起了波动，“如果殿下开恩的话。”

&esp;&esp;原来如此。

&esp;&esp;她并不想要留在他身边。

&esp;&esp;突然想起昨天决定调查的时候，他不顾骆止寒的阻止，顶着头晕，强行从病床上支起身子，召集下属，要铺开天罗地网去寻找苏栖禾的动向。

&esp;&esp;程誉抱着双臂陪他连发好几条命令，然后突然说：“寻澈，找到她之后，你准备怎么办？”

&esp;&esp;她既然都选择离开了，你再向她伸一次手，她会乖乖地回来吗，就像飞云楼上那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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