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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第1页）

&esp;&esp;“清月与星儿去休息了？”季燕然握住他的手，却一愣，“怎么这么多冷汗？”

&esp;&esp;“尽快开战吧，”云倚风与他对视，难得心神不宁，“我们得尽快救江大哥出来。”

&esp;&esp;……

&esp;&esp;地宫里，江凌飞觉得自己像是睡了很久。

&esp;&esp;梦境绵延不绝，最后停在了一片苦寒孤寂的风霜雪原中，被明晃晃的光晃醒了。

&esp;&esp;谢含烟正站在床边：“你醒了。”

&esp;&esp;江凌飞扭头与她对视，想坐起来，却发觉手脚皆被短链缠缚住，动弹不得分毫。

&esp;&esp;“你又想做什么？”他疲惫不堪，声音沙哑地问。

&esp;&esp;“你也别怪为娘。”谢含烟坐在他身旁，用手巾细细抚去他额上细汗，“这么多年，我心中所想的，唯有替夫君报仇这一件事，也顾不上其他人了，现在想想，着实亏欠你太多。”

&esp;&esp;“母亲，你收手吧。”江凌飞恳求，“放过天下，也放过自己。”

&esp;&esp;谢含烟却问：“你想替父亲报仇吗？”

&esp;&esp;“我想，但黑沙城一战的真相，母亲与我皆不知晓。”江凌飞强撑着坐起半寸，“况且就算先帝当真陷害父亲，那又与百姓有何关系，仅因为他们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忘记了父亲，就全部都要死吗？”

&esp;&esp;“同样的对话，我们已经说过太多次了。”谢含烟从侍女手中接过瓷盅，淡淡道，“你既视季燕然为知己，那这里有一样东西，原是鬼刺准备送给他的大礼，便由你受了吧。”

&esp;&esp;硬甲爬动的声音自罐中传来，江凌飞瞳孔紧缩：“母亲！”

&esp;&esp;“雷三被俘，野马部族的军队死伤无数，元气大伤。”谢含烟慢慢道，“最后一战，怕是马上就会来了。”

&esp;&esp;江凌飞看着银镊上那不断扭动的赤虫，意识到了什么，狠下心来将牙关上下一错，却被谢含烟一掌捏开，细细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她恨得几乎咬碎银牙：“父仇未报，你身为玄翼军的后人，竟想寻死？”

&esp;&esp;“你休想给我下蛊！”江凌飞狠狠道。

&esp;&esp;“我若不下蛊，你会愿意去杀了季燕然吗？”谢含烟凑近他，“你不愿意，所以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esp;&esp;“疯了。”江凌飞粗喘着，“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esp;&esp;“那你便随我一起疯吧。”谢含烟看着他，情绪又重新平复下来，方才的躁怒消失无踪，眼底甚至浮现出了诡异的平和与笑意，如在荒漠中艰难跋涉的孤苦旅人，终于能有机会坐下歇歇脚，她将那赤虫放入江凌飞发间，轻轻道，“事成之后，我们便一起去见我的夫君，你的父亲，还有玄翼军数万将士，他们都在等着我们。”

&esp;&esp;江凌飞嘶吼出声，双手奋力一扯，却未能挣脱禁锢，只将细细锁链勒进皮肉，留下一床新鲜血痕。

&esp;&esp;赤红色的硬虫渐渐消失了，而他的挣扎也逐渐减弱，直到陷入新的昏睡。

&esp;&esp;鬼刺站在门口，赞许：“谢夫人真好手段。”

&esp;&esp;谢含烟并未抬头：“他多久能醒？”

&esp;&esp;“一天一夜之后。”鬼刺道，“蛊虫入脑，等江少侠醒来之后，便再也不会想起什么萧王与老太妃，只会乖乖听从夫人一人差遣。”

&esp;&esp;谢含烟应了一声，替江凌飞将腕间伤处细细包扎好。

&esp;&esp;“不争气啊……”

&esp;&esp;大殿内，玉英一支一支点燃蜡烛，道：“姐姐已经将那条赤虫，拿去炼制江凌飞了。”

&esp;&esp;“可惜了。”鹧鸪摇头，“若能换成季燕然，或是干脆放进皇帝脑子里，那么就算你我想坐上王城龙椅，也不算难事。”

&esp;&esp;玉英皱眉：“这坐龙椅的话，休要让姐姐听见！”

&esp;&esp;“听到又如何，反正都是要杀了皇帝。”鹧鸪靠坐在椅上，单手摸着下巴，“只是现在雷三溃败，下一仗对我们而言，便有些难打了。”

&esp;&esp;“都说前段时间，季燕然虽卧病在床，却依旧能决胜于千里之外，仅靠两封书信，便教周炯带兵攻破了滇花城。”玉英道，“首领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