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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1页）

&esp;&esp;不开心。

&esp;&esp;对面停了十几秒，即刻一个语音电话进来。郝思加让白睿德离远一点，他跑到安静的地方，等丁昭接通，上来就是一通问题：“你干嘛啊？迷路？护照掉了？还是有人找你麻烦——说话啊！”

&esp;&esp;教堂在灯光中投下阴影。他就是老派，不喜欢虚虚实实，要一切都清楚。明明很容易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去做？非要叠上那么多层模糊的滤镜，让最本质的东西疲倦于试探中。

&esp;&esp;有人与那片阴影重叠，远远向他走来。丁昭眯起眼，对方的身影逐步清晰。

&esp;&esp;他对郝思加说：“没事，我打错字，先挂了。”

&esp;&esp;无人骚扰，他不介意在这里坐一整晚。有人，还是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另当别论。

&esp;&esp;“丁昭。”

&esp;&esp;程诺文喊住他，“能不能占你一些时间？”

&esp;&esp;“你想谈工作？可以发邮件给我。”

&esp;&esp;“不是。”

&esp;&esp;程诺文走到明亮处，那张脸不再被阴影遮挡。原来不是紫外线格外开恩，他面色呈现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esp;&esp;他手心攥着一张纸，捏得非常紧，“我有话想对你说。”

&esp;&esp;说什么？多挤出两句对不起吗？丁昭升出一股强烈的厌烦，“我不想听，也没义务听。”

&esp;&esp;“十分钟，”对方急切道：“十分钟就好。”

&esp;&esp;十秒都嫌太多。丁昭回过身，“‘有话和我说’？避开两个月，现在突然找我，程诺文，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一来一回耍我好玩？别以为你今晚替我挡酒很伟大，你开不开刀、多喝两杯会不会死，和我没有关系。”

&esp;&esp;“你怎么知道我开……算了，那个不重要，”他努力维持语气稳定，“这段时间我避开你不是为了耍你，是因为我不想在自己还没有确定清晰的认知前来打扰你。”

&esp;&esp;“那你现在在干什么，逼我在这里听你说话就不是打扰了？”

&esp;&esp;程诺文暂做沉默。他别过脸，手按住左腹，很慢地吐气。

&esp;&esp;丁昭冷冷道：“那半杯不管你喝掉还是倒掉，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作用。我没求你。我不欠你。”

&esp;&esp;“我明白。我考虑了很久，我不会再试图改变你和你生活，你……不需要这些。需要改变的是我，一直是我。”

&esp;&esp;他闭一闭眼，诚恳问：“只用你十分钟，最后一次，可以吗？”

&esp;&esp;海滩无人到访。夜晚涨潮，海浪拍打岸边，几乎与心跳同频。

&esp;&esp;许久过后，丁昭说：“你还有九分钟。”

&esp;&esp;程诺文仿佛获得暂时的赦免。谢谢，他轻声说，抚平那张皱巴巴的纸，“这两个月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他建议我，如果有些话没办法直接说出口，可以试着先写下来，所以我写了。”

&esp;&esp;“八分钟，你不会想让我一个个字读过去吧。”

&esp;&esp;程诺文摇头。两个深呼吸过后，他下定决心，念道：

&esp;&esp;“——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写，这是坏发展（1）

&esp;&esp;两个月，程诺文频繁造访边晔友人的工作室，在心理医生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讲述经历。

&esp;&esp;头两次成效甚微，他与医生大眼瞪小眼，防御机制让他说出口的所有信息都经过筛选，不外乎“我以前虽然过得不好，但我足够坚强，早已挺过去不算什么”，输出的语言非常刻板。

&esp;&esp;医生对此十分包容，听过一笑置之，请他下次再来。于是程诺文给自己定了期限，事不过三，如果坏发展（2）

&esp;&esp;超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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