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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esp;&esp;聂戎依照沈翕的吩咐,把谢嫮送到了侯府巷口,便不再向前,就连马夫都没有惊动,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esp;&esp;谢嫮下了马车,回到院子里,见云氏正在院子里浇花,过去请了安,就回去了巽芳居。
&esp;&esp;花意待不住,很少看见她在院子里,竹情从内间迎了出来,给谢嫮倒茶:
&esp;&esp;“三姑娘和四姑娘早就回来了,姑娘这是去哪儿了?瞧这发髻都有些松动了。”
&esp;&esp;竹情的一句普通的问候,让谢嫮心头没由来的突突起来,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发髻,果真松动了许多,早晨还插在后面的一支珍珠簪子竟然不见了。竹情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esp;&esp;“咦,姑娘的那支珍珠簪子呢?”
&esp;&esp;谢嫮看着竹情,很快冷静下来,说道:“哦,可能我去逛书局的时候在路上挤丢了吧。”
&esp;&esp;竹情看着谢嫮,叹了口气:“姑娘,不是我说,下回呀还是带着奴婢吧,奴婢带个饽饽在车里等你,出入也有个人伺候,这簪子好歹也是钱买来的,姑娘说丢就丢了,都没处寻去。”
&esp;&esp;伺候了谢嫮两年,竹情早就把这位的脾气摸透了,只要不犯着她的底线和原则,平日里就算是贫嘴些,拿她打趣也不要紧,只见谢嫮看着竹情娇嗔的横了一眼,果真没有对她话里的调侃生气,抬手指了指,谢嫮说道:
&esp;&esp;“别忙活了,去把榻扫一扫,走累了,想歇会儿。”
&esp;&esp;其实谢嫮现在哪里是一个‘累’字能形容的,先前被吓的四肢发软,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只觉得头里和两腿像是被人灌了铅似的,沉重的不得了,脑子里嗡嗡的,也不见消停,眼前总是闪过先前那个画面,鼻尖也总是嗅到那抹若有似无的气息,上一世她心有所属,即便主子哪一天不太一样了,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这一世,她心里清明的很,不再为情所困,整个人就像是一张什么都没写的白纸,如今主子突然和她亲近,就像是在她那张纸上写下了什么,模模糊糊,看不清,却分明知道,纸上已经有了什么,不再纯粹了。
&esp;&esp;这一觉,谢嫮从傍晚睡到了后半夜才醒来,就在醒来的前一刻,她还在做梦,回到了御前伺候,和主子朝夕相对,她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她上一世和主子竟然曾经靠的那样近,白天贴身伺候,晚上若无妃嫔侍寝,主子睡龙榻上,她睡龙榻下,主子睡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她,醒来看见的
&esp;&esp;沈翕秀颀如松,丰姿如仪,一袭宝蓝锦缎金丝滚边长袍将之儒雅的气质衬托出来,尊荣又贵气,只是眉目偏冷,不苟言笑的他周身有一种叫人无法靠近的疏离,身量竟比定国公还要高出半头,修长却不瘦弱,骨肉匀称,俊美无俦。
&esp;&esp;邢氏带着众姑娘往侧边退去几步,定国公沈烨来到邢氏跟前,抱拳做了一礼,说道:“姨母这是要回去了吗?留下用了饭,我再命人送你回去把。”
&esp;&esp;邢氏侧身避过了沈烨的行礼,难得露出了笑意,说道:
&esp;&esp;“今日就不了,府上贵客多,我那府中也有不少事要料理,原就是想来见一给你母亲拜年,如今见着了,就回去了。改日再来叨扰。”
&esp;&esp;沈烨对邢氏还算客套,听她这么说,也不强留,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姑娘,邢氏见状,立刻说道:
&esp;&esp;“哦,这些是侯府的姑娘,算起来,还都该叫你一声舅舅(不确定是不是该叫舅舅。),来,都给舅舅磕个头。”
&esp;&esp;几个姑娘上前正要行礼,却被沈烨拦住了,说都:“好了好了,你们有孝心就行了,大过年的,地上怪冷的,就别折腾孩子们了。”又招来了身后的人,看打扮是管家了,沈烨说道:“待会儿去准备些礼给姨母带回去,姑娘们也都按惯例赏。如此,便不留姨母了,我进去给母亲请安。”
&esp;&esp;邢氏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侧身谢过了沈烨,也就不再纠缠了,先前她在国公府夫人们面前没得到该有的体面,她今日的确是想带着侯府的姑娘来给她们相看相看,若是有看中的,国公府里的嫡子庶子,归义侯府是不挑的,怎奈从老太君到长孙氏和万氏,竟没一个愿意领她带来的姑娘在身边细看,这就说明了,她们根本没有和归义侯府结亲的心,邢氏虽然是继室,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归义侯府好了,她才能继续尊荣下去,可是,她上赶着带姑娘来,人家却丝毫不领情,说几句话,就把她往外头打发,要说邢氏不气,那是不可能的,倒不是替姑娘们生气,而是气定国公府不给她这个姨奶奶面子罢了。
&esp;&esp;原以为就此作罢了,谁知刚出院子就遇见了袭了爵的国公沈烨,他身后还跟着嫡长子沈翕,这个机会邢氏还是想再把握把握的,于是就有了以上的对话,定国公沈烨更绝,就连眼睛都没往她身后那几个姑娘身上瞥几眼,更别说让沈翕来给她行礼了,虽说言语上很客气,但行动上却是分了疏离,一副不愿意让侯府的姑娘靠近沈翕的模样。
&esp;&esp;邢氏带着失望,领着一众姑娘坐上了回府的马车。谢衡和谢钰也同样失落,只有谢嫮和谢绰两人高兴的凑在一起数自己的荷包,国公爷给的例赏,那可是比内眷妇人给的要多出两三倍,饶是谢嫮现在不缺钱,这时也对沉甸甸的荷包很有好感,而最让她放松的是,今日虽然见着了沈翕,但是两人连一次对眼的机会有没有,安全渡过了尴尬期,怎叫谢嫮不高兴呢。
&esp;&esp;谢衡和谢钰看着两个财迷的妹子,对看一眼,露出轻蔑的笑来,邢氏也是心头憋着气,不禁抬眼对谢嫮和谢绰说道:
&esp;&esp;“真是目光短浅,要是能表现好了嫁进国公府,何至于得了这么些小赏就高兴成这样。平时见瞳姐儿挺会说话,怎的到了这关键时刻,就成了闷葫芦呢?你的机灵劲儿哪儿去了?”
&esp;&esp;谢嫮没想到邢氏会把怒火烧到她身上,缩了缩脑袋,并不想跟邢氏争吵,而是像一般做错了事的姑娘那般,低着头不说话,做出一副‘我在反省’的样子。让邢氏看了又是恼,又是气的。
&esp;&esp;谢钰平时最得邢氏喜欢,见邢氏跟谢嫮生气,就上前去坐到了邢氏身边给她顺气,邢氏看了她一眼,这才好受了些,干脆歪了身子,靠在厚厚的软垫上,又扫了一眼谢衡,说道:
&esp;&esp;“衡姐儿也是。平日里就听你在那儿学这个学那个,真到了这时候,哪怕你自荐上去弹个曲子什么的,也能叫老太君记住了你啊。偏就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会说几句吉祥话儿就行了吗?又不是鹦鹉雀鸟,吉祥话谁不会说?”
&esp;&esp;邢氏果然是个公平的人,说完了谢嫮,扭脸就说谢衡,倒是没落下谁,因为在邢氏打好的算盘里,谢嫮和谢衡算是主力军,她们俩在归义侯府的姑娘里,就是拔尖儿的,无论是外貌还是才情,都属上佳,原以为最起码能配个庶子什么的,没成想一个都没凑的上去。
&esp;&esp;谢衡被骂了之后也低下了头,不过微微噘起的嘴看起来可就没有谢嫮那么逆来顺受了,邢氏正要再说她几句,却听谢钰在一旁说道:
&esp;&esp;“老祖宗别生气了,三姐姐心里早看中一家了,您如何要叫她往国公府里凑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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