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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再怎么去装小孩子,他们也不是小孩子,眼睛中的沧桑根本藏也藏不住。
&esp;&esp;“我已经不生气了,你还在生气吗?”他忽然回过头来说,“这世上有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也便罢了,居然还有另一个,这么巧的事我几乎都要相信我们是天生的缘分了。”
&esp;&esp;叶无莺瞪他,“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就搞不明白了!算了,反正你一直这么阴阳怪气。”
&esp;&esp;司卿轻笑,“是啊,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平静地说,“你死之后,我掉回头去查了很多事,然后才知道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更不一定为真,你相信了你看到的听说的,我也信了我看到的听说的,所以,那时候我才知道,你没有背叛我,才知道,你以为我背叛了你。”
&esp;&esp;叶无莺皱起了眉,很多事只需要稍稍透出一点儿,他就能够想明白很多事。
&esp;&esp;自从重生回来,他其实还没完全进入状态,直到见到司卿,他才仿佛真正感觉到自己又去了那个诡谲复杂的京城。
&esp;&esp;“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叶无莺转过头去,“之所以会信那些,不过是因为本身我们就没有相互信任。”
&esp;&esp;那么容易被挑拨,被利用,被离间,说穿了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关系那样脆弱,不论是司卿还是他,都如履薄冰,被轻而易举就打得粉碎。
&esp;&esp;可是,那之后的伤害、折磨、痛苦,并不会因为误会被解开而减少半分。
&esp;&esp;“是啊,”司卿侧了侧头,“我来并不是来请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来看你一眼。”
&esp;&esp;叶无莺却并没有看他。
&esp;&esp;上辈子这个变态家伙给他的折磨他根本没法忘记,哪怕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太羞耻而难于启齿,不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对于叶无莺而言,那种回忆称不上全然是痛苦,却也绝对不是美好到让他怀念的。
&esp;&esp;“叶无莺。”
&esp;&esp;“嗯?”
&esp;&esp;“我只是想来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我就怕这一切不过只是我自己的梦,只有我回到了过去,而你不在。”
&esp;&esp;叶无莺皱起了眉。
&esp;&esp;“后来,我替你报了仇,他们一个个都死了,死得非常凄惨,每一个——我都让他们一无所有痛失挚爱受尽折磨,才以一种毫无尊严的方式死去。”司卿的口吻柔和,“可是我仍然不开心,他们死了,你却并不能活过来。”
&esp;&esp;他说得再平淡,叶无莺听着都觉得很有些不自在。
&esp;&esp;“所以,我只是来看一看你,然后就要走了。”
&esp;&esp;叶无莺终于看向他,“你为什么会在祈南?”
&esp;&esp;“你是想问,我五岁资质测试之后,就应该去了巫殿,是不是?”
&esp;&esp;“嗯。”
&esp;&esp;司卿笑起来,“因为我逃了。”
&esp;&esp;“什么?!”
&esp;&esp;“作为未来的巫殿掌管戒律的天巫,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巫殿的规则,”他轻笑起来,“只要还没进巫殿,还没有真正成为巫,就不用遵守巫的规则,反而不会受到惩罚,我醒过来的时间有点晚,已经进行了资质测试,所以,在我醒过来的刹那,我就决定要走。”
&esp;&esp;“走?”叶无莺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
&esp;&esp;司卿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我从京城……到祈南,用了两年,不许嘲笑我不识人间疾苦,我确实不知道,这一路是这么难的。”
&esp;&esp;叶无莺:“……”
&esp;&esp;再怎么说,上辈子的司卿都是完完全全没吃过苦的,他出身世家,后来成为一名巫,因为太过惊才绝艳,几乎是人人捧着,当然,也有人想要他死,处处陷害他刁难他,他也受过伤甚至因为病痛的原因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忍受痛苦,但这种与真正的民间疾苦那是两回事。
&esp;&esp;他没有忍受过饥饿,没有受过严寒,更不曾因为生计发愁过,他或许曾露宿荒野,但那时候他已经是一名强大的巫,而不像这会儿只是个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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