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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有点大,切力眯着眼看着哈当离开,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化作一个模糊的黑点,最终消失不见。切力心里暗暗高兴,念叨:少主啊,我把小主人送出疫区了,希望他平平安安,这次呀,也让他先回去看看。
切力口中的少主,是迦太基的少城主锡德。原来当年西庇阿接任了围攻迦太基的罗马军队司令官,面对迦太基坚固的城防与顽强的抵抗,发动瘟疫攻势,让疫病仿若狰狞的死神,挥舞着镰刀在迦太基的街巷中肆虐横行。无辜百姓纷纷倒下之后,罗马人发起总攻,攻破迦太基城后开始屠城。罗马血洗迦太基,挨房搜索,将所有居民找出杀死,人间炼狱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最后罗马人迦太基周围的田野被撒了盐,除了要抑制失控的瘟疫,还要妄图迦太基不能有任何生命生存,从此成为死寂之地。切力从地下水道带领哈当的父亲锡德逃到海边——迦太基的航海技术远超罗马人,这也是他们绝境逃生的唯一希望之光。从此两人开始茫茫逃亡路,向着未知的远方漂泊。
历经无数磨难,尝遍了人间冷暖。在条支塞琉古,他们终于遇到一丝曙光,被胜利者德米特里收留。但将军狄奥多特挟天子以令诸侯,他狡黠地利用幼小的安条克六世反对德米特里的统治。恰逢安息国帕提亚人入侵,狄奥多特瞅准这千载难逢的时机,悍然发动了叛乱。
而领导朱迪亚地区的约拿单·亚腓斯从德米特里阵营叛变,加入了狄奥多特这方。这个虚伪的背叛者约拿单随后击败德米特里二世的军队,并且率兵攻下许多效忠德米特里的城市,使得约拿单声威大振,这威胁到狄奥多特的地位。因此,狄奥多特又设计引诱约拿单到托勒迈斯一趟,骗说要把该城交给他。当约拿单一来,狄奥多特便把他抓住,不久就杀了。
狄奥多特的叛乱让前线德米特里失去重要支撑,在激烈的战斗中兵败,被安息人俘虏。而狄奥多特以为大权在握,杀了酒神安条克六世。
与德米特里结拜为兄弟的锡德看安条克六世如今被杀,他深知,若此时无人扛起大旗,这片土地将陷入更深的黑暗与混乱,就自称安条克七世,再次竖起大旗。锡德聚拢人心,很快征服了帝国境内的犹太人,同时力挽狂澜,继续与帕提亚进行战斗,为守护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拼尽全力。
但在随后与帕提亚人的一场战争中,锡德不幸战死。他的离去如同璀璨星辰的陨落,反叛势力开始反扑。切力受少夫人克利奥帕特拉的委托,带着年幼的哈当再次到库齐库斯避难。但杀手如影随形,切力干脆带着哈当远走东方。凭借在赫梯学到的冶炼手艺,在太子无乐靡手下谋了一份差事,算是初步稳定下来了。切力老人现在只愿哈当能远离战乱与疫病,在未来的日子里寻得属于自己的未来。
现在哈当与晁钊二人,肩负着乌孙父老的希望,骑着骏马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一路向西疾驰而去。
前路漫漫,恰似布满荆棘的险途,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与无畏的勇气,一路呼啸的狂风如利刃般刮过脸颊,卷起的沙石不断击打在身上,可二人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晁钊深知前行之路危机四伏,他提醒哈当,前方不远处有一片声名狼藉的流沙地带,那里仿若一片吞噬生命的死亡之域,稍有不慎,便会被无尽的流沙所吞没。凭借着此前的传闻与舆图勘探的经验,他打算绕道而行,避开这显而易见的危险。
当他们策马绕过一处沙丘时,远远望去,隐约瞧见似乎有个人影在流沙之中苦苦挣扎。那身影若隐若现,随着流沙的涌动而时沉时浮,显得极为无助。晁钊与哈当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满是担忧与犹豫,虽说救人意味着要直面这未知的风险,可二人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心一横,决定调转马头朝着那流沙之地奔去。
待靠近些,他们才看清,对方身着一袭黝黑发亮的铠甲,从头到脚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看上去神秘莫测。那铠甲质地厚重,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想来正是因其沉重,陷入流沙之后才愈发难以脱身。
晁钊与哈当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靠近,只能在距离流沙稍远的安全地带,开动脑筋,想方设法展开远距离救援。他们先是试图用绳索结成简易的套索,用力抛向那被困之人,可狂风数次将绳索吹偏,试了好几次都未能成功。接着,又搬来附近的一些枯木,想要搭建一条延伸至流沙中的“桥梁”,但流沙的流动性太强,枯木刚一触及便被迅速吞没。
就在二人急得满头大汗之时,那个神秘客突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嗡嗡声,那声音仿若从幽深的谷底传来,透着几分诡异:“愚蠢的人类:你为什么不直接拉我?”
晁钊高声回应道:“我们身处疫病横行之地,身上可能携带脏东西,怕不小心传染给你!”在这疫病肆虐的当口,人人自危,晁钊他们一路上都格外小心,生怕成为病菌的传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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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客闻言,仿若一台精密的扫描仪,上上下下将他们打量了一番,随后瓮声瓮气地表示不怕:“就那几个小菌影响不了我。”
事已至此,再无犹豫的余地。晁钊瞅准一处流沙相对稳定的边缘,毫不犹豫地趴倒在地,尽可能地增大身体与沙地的接触面积,防止自己也陷入流沙之中,像蛇一样贴着地面缓缓向流沙中心移动。哈当则迅速绕到晁钊身后,双手紧紧拉住他的双腿,为他提供稳固的支撑。
晁钊探出大半个身子,拼尽全力伸手去够那神秘客,指尖几次与神秘客的铠甲擦肩而过,手臂被流沙磨得生疼,他却咬牙坚持。在二人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下,终于,那神秘客的手被晁钊紧紧握住,紧接着,他们一点一点地将他从流沙的死亡旋涡中拽了出来。
待神秘客脱离险境,晁钊与哈当这才得以细细打量他。只见此人身材竟比一般人还小一些,厚重铠甲看不出材料,包裹着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从那严实的面罩后,传出依旧瓮声瓮气却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简单地表示了感谢。
随后,神秘客开口询问二人的去向。晁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直言不讳道:“我们要去西边的条支大马色,去寻找能拯救苍生的圣医。”神秘客沉默片刻,声音毫无波澜地说道:“巧了,我也往西,看你们马多,可否送我一程?”
晁钊与哈当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思忖,既然已经救了此人,索性就救人救到底吧。好在出发前猎骄靡准备的马匹确实充裕,虽说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大马色,但念及救人一命,还是点头应允,捎上了这个神秘的家伙。
当晁钊伸手帮助这神秘的家伙上马的时候,神秘客仿若一只警觉的猎犬,翕动着鼻子,突然对着晁钊惊讶道:“你是墨家的人!你会墨家的内功。”
晁钊闻言,不禁一愣,满心疑惑他是如何看出来的,在自己的认知里,这玄冥神功虽说有些门道,可平日里也没觉着有何特别之处,便随口答道:“什么墨家笔家的,我未婚妻教我的,她们那边都练着呢。”实际上,晁钊自己对这所谓的“墨家内功”也是一知半解。
神秘客听闻此言,又对着晁钊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一顿好瞧,那目光仿若能穿透晁钊的身体,瞧得晁钊瞬间一阵眩晕,满心的不自在,不禁奇怪问道:“什么了?你这般瞧我作甚?”
那神秘客仿若回过神来,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走吧。”便不再言语。
一路无话,三人策马前行。
当行至大宛与乌孙的边境时,远远地,晁钊他们便瞧见大宛人居然设了关卡,众多士兵手持兵器,神情冷峻,严防死守着东边的人来往。
晁钊勒住缰绳,眉头紧锁,心中暗自奇怪,这大宛人行动还真是迅速,眼下疫情还未传播到这里,他们竟如此快就筑起了防护封锁线,这般未雨绸缪,究竟是所为何事?莫不是他们知晓了什么内部消息,又或是另有隐情?带着满心的疑惑,晁钊等人的马蹄声在关卡前缓缓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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