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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1页）

&esp;&esp;琉璃瓶中的弱水溢出，凝结成冰针，刺在我的仿生皮肤上，恒温系统好像坏掉了。

&esp;&esp;但坏掉的东西好像不只有它。

&esp;&esp;比如我无法计算出荆年为什么哭，根据采集的数据，最好的反应是恼怒又嫌恶地让我滚，最坏的是给我一刀。

&esp;&esp;无论哪个，都不能对我造成实质伤害，但现在，他像个普通的十几岁孩子，不知所措地哭泣，我却心生出一种陌生的无力感。

&esp;&esp;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几十年前了，那天也有一场大火。

&esp;&esp;以后可以养狗

&esp;&esp;我说过，大火对我来说并不少见。

&esp;&esp;少见的是废墟里还残余的生命。生命探测仪鲜有在我工作期间响起，所以那天我记得格外清楚。

&esp;&esp;唯一的幸存者是个平民小女孩，她被掩埋在尸块下，奄奄一息。被送到临时收容所后，靠仪器维持生命，这里人力和资源有限，所以我偶尔去帮忙，她知道是我将她带回来，每次都会微笑以示谢意。

&esp;&esp;然而，当她逐渐恢复，拔掉那些仪器的导管之后，做的普通共犯

&esp;&esp;不等我纠正他的用词“主人”，荆年已从我身上挪开，淡淡道：“起来吧。”

&esp;&esp;被压制的状态解除，我迫不及待要站起，却再次重心失衡跌坐在地。

&esp;&esp;始作俑者若无其事地抬起我的腿，略带嫌弃地说：“好脏。”

&esp;&esp;赤脚跑了三天才到天邑城，当然脏了。我指着荆年脚上的鞋：“嫌脏就把鞋还给我。”

&esp;&esp;“不还，给我就是我的了。”荆年握住我的脚腕，不由分说地捞了把干净的碎雪，将污垢利索拭去。

&esp;&esp;这一幕让我想起初遇那天晚上，他非要给我穿鞋，动作同样不温柔。

&esp;&esp;所以，除去给我灵石这点，荆年，完全不算好人。

&esp;&esp;掉落的雪粒重新变得洁白如玉，包括他手中的仿生人脚踝。

&esp;&esp;荆年的动作愈来愈慢，放下腿后，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逐字郑重道：“谢谢你，鞋子很暖和。”

&esp;&esp;这句感谢多少有点奇怪，不谢救命之恩，而仅仅因为一双鞋子。但尽管如此，这也是头一次从荆年口中听到感谢的话语。

&esp;&esp;巷角阴暗，衬得他一双瞳孔流光溢彩，像极了两枚剔透的晶体管，储藏着信息海，我被迫读取，消化不良。便将手缩进袖子里摸索，拿出一块缺角的桂花糕。

&esp;&esp;它本来卖相很好，都怪荆年突然扑上来，糕点被我的手肘磕成了碎渣。

&esp;&esp;“你饿吗？”我问他。这几天赶路，荆年都没吃什么东西。

&esp;&esp;“哪来的？”

&esp;&esp;“刚才在当铺里，顺便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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