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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两辆车以完全相同的时速飞驰在高速公路上,如同在茫茫黑夜中破开惊涛的小舟。严峫就像活见鬼似的隔着车窗瞪视江停,可能是一惊一怒的关系,突然太阳穴发着抽地疼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esp;&esp;手机外放中响起江停冷漠的声音:“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去江阳县?”
&esp;&esp;“我……”严峫语塞。
&esp;&esp;“江阳县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上次范五那帮人袭警的案子出了新线索?严峫!如果你周围发生了什么你必须告诉我!”
&esp;&esp;江停一贯从容平缓的声口罕见地带上了怒火,严峫一口气上不来,突然只觉胸闷异常,怪异的肝火不由自主地窜上了后脑:“我凭什么告诉你?!”
&esp;&esp;“你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esp;&esp;“你是什么都告诉我的吗?!你对我隐瞒了多少?!凭什么到了我这边,我就得事无巨细都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啊?!”
&esp;&esp;高速车快,这时他们已经开出建宁市,两辆车同时冲上了盘山公路,前方路灯映照下的路面就像无数弯曲的蟒蛇,光怪陆离地缠绕在一起。
&esp;&esp;不对,严峫大脑昏昏沉沉的,突然一丝冰凉的触感爬过脑髓。
&esp;&esp;这种感觉不对。
&esp;&esp;“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但现在说这些没意义……”
&esp;&esp;江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但不知道为何忽近忽远,听着像是隔着海水般朦胧不清:
&esp;&esp;“你的安全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江阳县的案子出现了新情况,或者你身边发生了任何事,你必须在
&esp;&esp;深夜,医院。
&esp;&esp;急诊室里灯火通明,江停全身半湿,苍白的侧脸和病床一个颜色,坐在椅子里歪着头,被护士拿镊子一点点夹出额角肉里的碎玻璃碴。
&esp;&esp;走廊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马翔带着两个实习警一头扎进灯火通明的急诊室:“陆顾问!”
&esp;&esp;护士手一抖,刚想呵斥,被江停抬手礼貌地止住了,旋即转向马翔:“严峫怎么样?”
&esp;&esp;“严重心律失常,血压降低,迷走神经亢奋。大夫说幸亏送来得及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esp;&esp;马翔神情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他原以为江停也会表现出激动,谁知陆顾问那张天生不会做表情的脸还是淡淡地,只问:“是中毒?”
&esp;&esp;“对,是某种生物碱,待会检测结果就出来!妈的我已经报到局里了,血样和胃容物全部存档等检验,这次一定……”
&esp;&esp;江停点点头,后背轻轻靠回椅子里,示意护士继续。
&esp;&esp;白炽灯下,江停乌黑的眼睫微微闭合,在鼻翼两侧覆下憔悴的阴影。他白衬衣解开了三个扣,锁骨、后肩、手肘乃至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双手被割得血肉模糊,掌心朝天平摊在椅子扶手上。
&esp;&esp;护士小心翼翼从他额角拨出玻璃碎片,大概心有恻隐,忍不住道:“疼您就哼哼两声吧,要不我还是给您上点儿麻药?”
&esp;&esp;“不用。”江停说,“快点就行。”
&esp;&esp;他语调平常,似乎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那张常年如一日纹丝不动的脸,马翔怀疑就算现在护士要缝线,针穿进皮肉里,他都不会觉得那叫疼。
&esp;&esp;看不出来陆顾问还挺男人的……马翔心中暗自嘀咕,对实习警挥了挥手:“你俩先出去吧,守在急救室门口,万一有什么情况立刻来叫我。”
&esp;&esp;俩小警察应声出去了。
&esp;&esp;马翔随便拣了张椅子,也没玩手机,就直挺挺地坐着等在那里。护士终于把江停的伤口清洗完,上药包扎好,再用消毒巾擦去他脸颊上干涸的血迹,才退后半步叮嘱:“您这几天注意别沾水,按时服用消炎药,待会我再把ct结果拿来给您!”
&esp;&esp;江停微闭着眼睛,颔首不语。
&esp;&esp;小护士瞅着他那张脸,耳朵有点发红,转身出去了。
&esp;&esp;马翔刚才不愿意当着外人的面说太多话,直到盯着小护士关门离开,急诊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才关切地开口问:“您真没事吧陆顾问?”
&esp;&esp;江停疲倦地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啰嗦这个:“严峫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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