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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我们云华门这次的表现很好?”珩彦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吹着眼睑不看忘通,“这次有秋霜师叔亲自带队,还有裴怀与青元助阵,勿川也跟着去了,下面的弟子肯定不敢像以往那般懒散……”“可这次的术法比试不是取消了么?”忘通心中的疑云不散,就算他们云华门的弟子不懒散了,在论道大会上能有多精彩的表现。“咳,谁知道呢,等他们回来才能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珩彦放下茶杯,试探性的看向忘通,“既然所有人都在向你说恭喜,说明发生的是好事,你说是不是?”忘通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说完,他眉头一皱,“红言真人身亡,箜篌修为忽然大幅度晋升……”“师兄,我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珩彦只能捧起茶杯大大喝了一口水,以沉默表示自己对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琉光宗行事真是厚道,帮我们把箜篌的事情掩藏得严严实实。”忘通想起自家徒弟对仲玺真人有几分儿女心意,仲玺真人却把她当师妹,忍不住心疼自家徒弟,“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位仲玺真人。”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打翻,珩彦忍不住问:“仲玺真人有哪里不好?”“没哪里不好,可能是八字不太合。”忘通哪里会把自家徒弟那点小心思说出来,摆了摆手,“但不管如何,此人品性是毋容置疑的。”珩彦松了口气,看来师弟对仲玺真人的印象还有没有跌落到谷底。在飞宫上待了两天一夜,桓宗发现除了勿川以外,没有其他弟子早起练剑,倒是路过某些极有特色的城镇时,云华门弟子纷纷跑去尝美食,买东西,仿佛出来旅游一般。“箜篌,贵宗同行的这些弟子里,只有勿川道友一人修剑道?”桓宗见飞宫又落到了一个陌生城镇上,就知道云华门弟子又要去买东西了。他跟在众人身后下飞舟,忍不住问出了心里这个疑问。“不是啊,同行的好几位都是剑修。”箜篌怀里揣着几枚灵果,选了两颗分给桓宗与林斛。桓宗:“……”身为剑修,竟然能不练剑,这也太过随性了。“大家辛苦了这么长的时间,放松放松也好。”箜篌猜出桓宗在疑惑什么,她扭头看了眼桓宗与林斛,“你们琉光宗的弟子什么都好,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走,我带你们进城玩玩,听说这个城里好玩的东西特别多,我们可别错过。”酒会,画展,歌会,乐舞团,还有各种在普通百姓间流行的赛马、斗鸡,在这座城市里被发挥到极致。带着桓宗与林斛体验了一下普通百姓的娱乐方式,箜篌准备带他们去参加晚上的乐舞团。“桓宗,你这身仙气飘飘的衣服太不合适了。”箜篌找了一家客栈,进了房间后抓住桓宗的手,把神识扫入桓宗的收纳戒。收纳戒认主,但是主人却可以在收纳戒上留下命令,让其他人能够打开自己的收纳戒。早在很久以前,桓宗就取了一道箜篌的神识附着在收纳戒上,所以箜篌相当于他收纳戒的另一个主人。“这套!”箜篌找出一套广袖鎏金袍,把桓宗头上规规矩矩的白玉冠取了下来,换上了红玉莲花垂珠冠,看着桓宗脸颊两边垂下来的血红流珠,箜篌捂住胸口感慨,“世间竟有如此美人!”若说之间的桓宗是高贵不可侵犯的仙人,那么此刻的他,就是世间难得见的冷美人,偏偏垂珠冠让他的美带上了一分妖,两分邪。“不行,不行。”箜篌拆下桓宗头上的垂珠冠,“你这么好看的一面,留给我就足够了,绝对不能便宜其他女人。”倚墙而站的林斛默默叹息,若是以往的他还能有些许存在感,现在的他站在这跟不在这已经没有任何差别。转身走出房门,替两人关上房门,林斛看着院子里微微摇晃的树木出神,他跟着公子出来的意义,只能是赶马车了。“不给别人看,只给你看。”桓宗换上了一顶玄金法冠,身上那股招摇感总算是没了,带着桓宗出门走了没两步,她愣住了。桓宗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林斛穿着紫袍,上面还绣着鹤纹,他眉梢抖了一下,勉强没让自己笑出来。“那……我们现在过去?”箜篌咳嗽一声,拉了拉桓宗的手,提醒他千万不要露馅儿,免得林斛前辈不好意思。乐舞团,听起来像是有曲子听又有舞蹈欣赏的地方,实际却是能够跳舞能够唱歌的地方,只不过跳舞唱歌的都是宾客们自己。一进门,桓宗就听到激昂的鼓声,肃杀的琴声,男女们或笑或闹,也有捧着酒盏哭泣的人,不过倒是没有预想的不堪场面。十多个戴着面具的人在中间的舞台上跳着舞,大堂上坐着普通客人,他们鼓掌欢笑,但是桓宗能够感觉到,这座圆形的大楼房间里,有很多的宾客。“天号房。”箜篌取了三个面具,扔给堂倌一把灵石。她今天特意穿上了红摇琉光裙,与桓宗身上的鎏金袍看起来很是登对。发髻梳成颇为招摇的惊鸿髻,面具戴下来,遮住了半张姣好的脸,只露出了红唇与眼睛。由法阵传送到了天号房,虽然四周无人打量,但是仍旧能够听到笑闹声,还有热血沸腾的乐声。林斛见箜篌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忍不住问道:“箜篌姑娘以前常来这里?”“咳咳,其实我也是法的跳跃着,四周有人起哄,还有人跟着她一起跳上台。舞台上人越来越多,但是舞台上或许加了空间阵法,尽管跳上舞台上的人越来越多,但却半点不显拥挤。林斛甚至发现某几个戴着面具的宾客,是他认识的熟人,这些人平日里看起来正经的人,竟然也会躲在人群中跳舞?“修士寿命长,若是整日打坐练剑,能有什么乐趣?”箜篌单手托腮看着舞台上笑闹的人,“人活着,就要给自己找一些无伤大雅的乐趣。”林斛眼尖的发现,某个穿着银红裙衫的女人,看上去有些像……秋霜真人?他眼瞳一颤,转头看向箜篌,她认出那是秋霜真人了么?箜篌笑了笑:“林前辈,进了这里就要抛去平日的身份,我们只是一群唱歌跳舞的作乐人。”她站起身,把面具戴在桓宗脸上,还用了一个术法避免面具掉下来,“桓宗,我们也去吧。”桓宗罕见的局促了:“我不会。”虽然皇室的贵族子弟在诗社酒后闻乐起舞,但是桓宗很小就拜入琉光宗,从未接触过这些。见箜篌要带他下去跳舞,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在箜篌面前无所不能的形象,恐怕从此就要破灭了。“没关系,我也不太会。”箜篌弯腰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反正我们都戴着面具,瞎跳别人也认不出来。”台上的照明法器不断闪烁,营造出一个热闹又虚假的独立空间,进入这个空间的人,抛去了平日的繁重与体面,遵从着舞动带来的快乐。“走啦。”箜篌拉着桓宗从窗户飞出去,落到了舞台上。有女修见桓宗身姿挺拔,伸手要拉桓宗与她一起跳,箜篌一个旋转,落入桓宗怀里,桓宗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腰。“这位姐姐。”箜篌对女修扬唇一笑,“这个男人是我的。”女修也不恼,拉过一个戴着面具的玄衣男人过来:“我拿这个跟你换。”玄衣男人虽然带着面具,但是玉冠带着法光,身上的衣袍也绣着层层符纹,气质不俗,应该是修真界里佼佼者。被女修当做交换对象,他冷静地看了女修一眼,女修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乐过头的脑子终于有了几分冷静。“不换。”箜篌拉着桓宗的手冲入人群,带着桓宗配合鼓点踩出舞步。她并不擅舞,六岁以前见过母后跳舞,隐隐约约还记得一些步调,算不上多美,只能说是没有胡乱蹦跳而已。母后擅舞,父皇痴迷乐律,但是这两人却不能成为天作之合。乐声越来越激烈,箜篌拉着桓宗旋转,起跃,下腰,拥抱。桓宗环着她的腰,不让其他人撞到她,眼神里是看不见的纵容与爱意。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一声:“快要到子时了。”箜篌靠在桓宗怀里喘息两声,拉着他的手跳下舞台,与他掩去身形,匆匆走出乐舞团,才取下面具,把手背在身后,倒退着走对桓宗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挺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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