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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觉得他对这件事的执着很萌,所以淡笑着凝望不语。“其实我没喝多,就是特别满足。”秦深同样目光灼灼地回视。这个掏心掏肺的瞬间,沈牧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刻意隐瞒很过份,即便他对恶行的沉默是怕伤害秦深,但也终究还是没有讲实话,这样对吗?秦深疑惑:“怎么了?”沈牧回神说:“没事。”他决定还是把张宏达之死的前因后果讲出来,只是现在提实在煞风景,只能暂且不表。浑然不觉的秦深捧住他的脸:“不准走神,今晚你是属于我的。”——夜风习习,一盏又一盏金色的灯照亮了这座小城,让人望上去便心生愉悦。拎着啤酒在海边闲逛的沈歌长叹口气,因为哥哥得到幸福而放心,也被白日的仪式打动到柔软许多,渐渐少掉来希腊前的沮丧。也许爱对了人,爱情就会变成美好的事。他抬头望向夜空,想起面容已经在记忆中模糊的爸爸妈妈,暗问自己做人怎么会跟哥哥差那么多,总是把什么都搞砸。正在这时,背后忽然响起最不愿听到的呼唤。“注意安全,晚上别自己在外面闲逛。”沈歌回头望向齐磊高大逆光的身影,低声哦了句,便径直朝着远离他的方向迈步。但齐磊腿长步快,不多远就跟上问道:“心情不好吗?”“怎么可能,你想象不出我哥对我有多重要?”沈牧把啤酒罐丢进垃圾箱,伸了个懒腰道:“截然相反,许多事都想通了。”“想通什么?”齐磊问。“想通……其实我是有点喜欢你的,所以才迷迷糊糊跟你上了床。”沈歌瞧着黑夜中的大海说:“但是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勉强与施舍,所以上次拒绝你也不后悔,时间长了的话,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过去,那没什么。”齐磊扶了下黑框眼镜,犹如在探究一桩悬案:“为什么喜欢我?你明明和我格格不入。”沈歌愣住:“必须凡事都有理由吗?”齐磊道:“当然。”“那就接受这个特例吧,我说不出理由来。”沈歌没办法地笑了下:“就算我是年轻人头脑发热。”“我不是施舍你,只是觉得和我我这种人在一起,对你而言很委屈。”齐磊认真道:“我离过婚、有孩子,不确定自己对男人的感情是怎样,常年忙碌工作、生活支离破碎,又有什么资格要你付诸青春呢?”沈歌被他问得目瞪口呆。“这都是我的心里话。”齐磊侧开头:“回去休息吧,婚礼避不开,以后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眼前,这样对我们都好……”没想到他话音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个轻轻的吻阻住。沈歌垫着脚,用尽在咫尺的轻声细语问:“真的吗?”反转婚礼过后,前来捧场的人们自然纷纷准白回归,开始忙碌属于自己的生活。秦深和许牧笑着在机场送行,收下无数暖心祝福,唯独对沈歌那家伙有些不放心,频频嘱咐他赶紧找个靠谱的工作安定下来。奇怪的是沈歌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略显随意地点头答应。“以前总盼着你轻轻松松别长大。”沈牧捏他的脸:“现在却每天都感慨,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懂事?”“我挺懂事的啊,哥,你就安安心心的度蜜月吧,别担心我了。”沈歌弯起大眼睛。正在这时,胖嘟嘟的齐飞飞跑过来说:“老师,我要次冰淇淋。”“你没完成运动目标,不能吃了,赶紧找你爸去。”沈歌驱赶他。齐飞飞回头望向正和岳坤闲聊的严肃爸爸,忽然朝秦深拱了拱手:“新婚快乐!我想次冰淇淋。”沈歌:“喂……”他从前还觉得这孩子傻乎乎,现在想想事鬼心眼都用在他唯一感兴趣的事情上了。被逗得龙心大悦的秦深立刻没原则地抱起小朋友:“没问题,你想吃什么口味?”沈牧叹息,又瞥向弟弟:“这是怎么,又和齐律师和好了?”沈歌扭捏说:“也不算吧,没什么和好不和好的。”“算了,弟弟大了不中留,再多替你操心这种事我才是真的傻。”沈牧无语失笑:“一路顺风,等我带礼物回去。”——终于结束了亲友的应酬,两个人非常轻松,马上租了游艇开到爱琴海里去玩,由于都是对未知事物感兴趣的性格,一起围着教练学开船方法,扑面而来的海风让快乐的时间过得极快。“以后我们住到海边好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秦深给沈牧递了瓶啤酒,自己也打开来喝,在极速的畅快中望着蓝宝石般的海面走神:“这世界有太多美好的地方,从前竟然没有发觉,难怪你那么爱旅行。”“你小时候喜欢干吗,在遇到我之前?”沈牧问。“音乐,美术,还有读书。”秦深自嘲起来:“那时候总想着自己有出息了,就可以带我妈远走高飞,真是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一切会变成眼前的模样。”“没什么不好的啊,虽然吃过很多苦,但至少此刻是幸福的。”沈牧用酒瓶跟他碰了碰。“大概吧,如果从一开始就很幸福,这个宇宙会变得很不平衡。”秦深微笑着干杯,然后转身说:“今天发现齐磊那儿子挺可爱的,以后等年纪大了,咱俩也收养个吧。”沈牧立刻被酒呛到:“刚把我弟弟养大,又要养个新的吗?”栓在船头的小幸运从被大海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汪汪汪直叫嚷。秦深立刻捂住耳朵:“好好好,养你就够了!祖宗!”——许伽子这么快就另觅新欢,难免挺让秦家人诟病的,但其实她与岳坤是老相识了,这个台湾警察从年轻时就是她的乐迷,多年来痴心也没变过。岳坤家境不错,酷爱小提琴,尽管隔着海峡两岸,还是用尽一切办法追随她的演奏会,算是许伽子爱慕者中比较痴狂的一个。后来女神怀孕的时候,他沮丧得大哭加宿醉,倒是很多年没到大陆来,直至听说她儿子被冤入狱,才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雪中送炭、也不畏替秦深跑腿卖命。所以现在在一起,虽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从希腊飞回的飞机需要十二个小时,许伽子路上几乎一直在补眠,直至旅程快结束,才清醒过来洗漱吃饭。岳坤在旁边忠心耿耿地帮她递去水果:“现在也算是尘埃落定,让你了去个心病了。”“我的心病从来不是儿子得不到幸福,而是怕他守不住自己的幸福。”许伽子叹息:“觊觎他钱财地位的人永远不会消失,所以他永远都得保持警惕,这也是出生在秦家的大不幸啊,从前希望自己有能力保护秦深的简单,现在却希望他坚强到刀枪不入。”“做母亲让你变了许多。”岳坤笑笑:“记得年轻的时候,任何俗事都入不到你的眼里。””什么脾气逃不过宿命。”许伽子道:“但是我挺幸福,每次看到秦深的时候,就觉得一切都值得。”曾经疯狂的嫉妒和遗憾已经在岳坤心里退却了,听到这种话,也只是露出微微的笑意劝说道:“你就是牺牲太多,太亏待自己。”“你也为我牺牲太多,对的你起自己吗?”许伽子反问。岳坤无奈:“没错,心甘情愿的事全都论不了得失。”——飞机平安降落后,许伽子立刻首先下机,在岳坤的陪同下穿越贵宾通道,打算赶快回家休息着倒时差。未想漫长的通道还没走到尽头,就迎上她现在最懒得看见的人。夏实玩弄着只未点燃的烟,露出笑脸说:“没想到接机的是我吧?许女士,等你多时了。”许伽子按住想要挡在前面的岳飞,摘下墨镜问:“又有何贵干?”夏实逮捕过很多人,对于铐住音乐家优美的手却是经验不多:“抱歉,根据张宏达之妻的指证,我有权怀疑你收买张宏达、沈牧制造假案,利用警方,并教唆起自杀,请配合调查。”许伽子不动声色地说:“好。”岳坤难免着急:“我现在联系齐磊,他应该就在附近。”“嗯,别告诉我儿子。”许伽子回头淡淡地微笑:“他这几天应当开开心心的,少沾染这些烂事才好。“——夏实开着警车一路把许伽子待到警局的审讯室,给她端了杯茶来,而后落座。“想问什么,想瞧瞧我怎么反驳?”许伽子抬起美丽的眼眸。“想听实话而已。”夏实说:“我不冤枉好人,也容不下漏网之鱼。”“刘巍都被你搞出去了,现在终于轮到我头上。”许伽子停止着脊背:“我想听听那女人说什么了,又有什么证据支撑她的胡言乱语?”“现在张宏达女儿的移植手术很成功,讲实话我去过很多次,最近张宏达老婆才告诉我,他出狱后没多久你就托人找上了他,让他帮忙演出戏,只要弄伤沈牧后在拘留所呆一阵子就可以拿到三十万酬金,这算是救命钱,他不敢也得干。”夏实说:“结果呢?张宏达在刘巍帮忙递送进去的、家中送的食物里找到刀片,割脉自杀了,这事你觉得当真给你没关系?刘巍跟他老婆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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