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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头瞧这姑娘眉睫低垂,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玩意,忽而听陆书予声音如着帷幔似的飘起。
“正好赏夜景。”陆绮凝抬眸,嫣然一笑,“想作画吗?霞落江南,五彩衣裳,毕将成小郎君佳作。”
她之前那副在绒林里的亭内作得画,自拿回别院后,就丢在一旁,到现在都未画完,山水为画,轻而易举,但这晚霞庭院,于她难度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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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绮凝:要真是情敌,恐怕是不能欣赏边寒恪。
注释:1编的,后半句就是有才华的女子和男子什么时候来。
2编的,河畔女子花容月貌,丝毫不畏惧寒霜到来。
冬水初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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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边画卷温文尔雅,如焰逐层,逐渐没落于天角。
“想做画吗?霞落江南,五彩衣裳,毕将成小郎君佳作。”
这话在南珵脑海中萦绕不休,他手揽着陆书予腰际,大拇指在这姑娘衣衫上摩挲,“想。”这姑娘想看,他便有时间作画。
“那学生可有福了。”陆绮凝替她那来年回来接着求学的学生心意满足道。
都城人人皆城,当今太子才貌相当,争着抢着去画舫求买太子名画,就在几年前太子唯一流到画舫中的山水画,被不知名人士一买而走,人人羡慕至极。
都城画舫是鉴赏圣地,也不是凭财大气粗就能买得,不翼而飞后也有人传买画人多半也是为珍藏太子真迹所为,谁知那画竟落在她陆绮凝家中,这上苍真是造化弄人啊。
天公不作美,霞彩没落于山,寒风凛冽而至,雨沫子捎至而来,南珵身子往陆绮凝那边靠了靠,将人搂在怀中,“讨夫人欢心,我之荣幸。”
陆绮凝待他不薄,几年前徐鸿越将他画买回家中,几年后他入了那画现在主人的心间,“回别院罢,我作画给你。”
密如银针的绵雨打着踏青石板神色匆匆的行人油纸伞,弦乐匆忙,丝毫未给人准备,那一早支着摊卖过年物什的摊主,一边声一边怪这鬼天气,一整日晴空无云的,临了说下就下,怪哉。
陆绮凝和南珵二人乘马车刚到太子别院门口,便有侍卫上前给二人撑伞,不过那伞最终却到了先下马车的南珵手中,他将陆绮凝揽过,二人撑同把伞。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春景堂,身上凉寒气开始无影无踪,陆绮凝身上一点雨水都没有,只鞋面被捎了几滴雨沫子。
而南珵几乎整个一侧肩膀全淋了个透。
南珵像先让陆绮凝去沐浴,陆绮凝见人衣衫湿去一半,也不愿先去,二人推搡半晌,最终陆绮凝先洗的。
她沐浴完出来,周遭黄灿灿的烛火将她拢在明亮里,像颗夜明珠,璀璨熠熠,尤其这姑娘身上着了件黄色补服和孔雀蓝马面,补服圆领上一圈的珍珠镶嵌和衣襟前绣着的俏兔子,愈发被这姑娘衬着有了灵性。
南珵早在这姑娘刚去沐浴时,便吩咐白羽将书房中的那张书案搬到春景堂里,这样他便可以在此作画,陆书予窸窸窣窣声响从浴室传出,他这画作的七散八落的。
直到这姑娘从浴室出来,他侧抬眸便瞧见陆书予一溜烟倚坐在贵妃榻上,那浴室里收拾声音更大了些,他也听不见了。
陆绮凝见人一直瞧她,她吩咐晴云给拿来铜镜,她刚沐浴完,红扑扑地脸颊落在铜镜中,跟那红了天角的晚霞似的。
今儿外头冷透身,她水稍稍比往常热了些,坐在浴桶里,还差点睡着,怪不得人一直盯她看。
不过陆绮凝照了铜镜功夫,南珵来她身侧坐下,堵了她下榻的路,她是蜷腿散散倚着贵妃榻引枕,离她脚不远处是个梨木矮桌,晴云刚把那铜镜摆放回妆奁台上,就瞧着太子将她家姑娘围在贵妃榻上,她默默退回浴室,吩咐里头的人收拾好了,就出去。
“晴云将水都备好了,你不去沐浴吗?”陆绮凝明眼看着她的婢女将一切备妥当,屋内虽说炭火足,可也经不得一直晾着。
南珵从这姑娘进浴室开始,他的心思飘然,早不在作画上了,他坐在贵妃榻边缘,将这姑娘一举一动收在眼底,尤其是这姑娘额发前那颗浅褐痣,在此刻也勾他心弦,他低吟道:“画年后再给你。”
说完,他起身进了浴室。
比起山水丹青,她所想要的丹青彩绘江南霞景,难了好几层,颇需时日,她不着急,学生得过了上元节才来。
不过她倒是好奇南珵刚画了多少,她起身去书案边上,双手背在身后去够她乌发发尖,并将乌发打了两个结,她却没看出南珵这画中是什么。
庭院不像庭院,晚霞不像晚霞,陆绮凝不自觉地俯下身子仔细欣赏,这怎么像亭亭玉立的少女穿着五彩霞衣,她心中思量。
这难道就是画师风派,跟徐鸿越教她的完全不同。
陆绮凝抿了抿唇,将压着澄心堂纸的镇尺重新给人放回原位,便回床上躺下睡觉,若不是碍于春景堂内多了个男子,她这外衫沐浴完是直接挂在浴室里头四面屏风上的,何至于再穿新的出来走动,若非她睡相不好,何连衣衫都不褪却。
她前脚躺下,后脚南珵便穿着中衣中裤从浴室出来,这人自彻底搬到春景堂的地上睡,每次沐浴完都这般,合着就她扭捏。
南珵不习惯婢女侍奉左右,他自搬过来一切自理,侍卫想进春景堂的门都没有,他从浴室出来时,这姑娘掀着床上帷幔四下打量他。
“是还不困吗?”刚沐浴完,他声音便如溪水幽幽,悠闲略轻。
陆绮凝沐浴向来两刻钟左右,三番四次续水惬意,一来二去的这会已戌时末,何况沐浴时她还阖眼假寐一会儿,这会儿还不困,“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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