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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人,文家全部死于非命?”南珵试探性去问,那晚他和陆绮凝在文家听到文家之人死法,是被全部闷死的,这死法也难怪街坊四邻一点动静听不到。
手法娴熟,轻功了得,自然可以做到,但尸身是如何运走的呢?会是在卫朝掩护下吗?
“不,不是死于非命,是有人故意的,人是被闷死的,小到三岁孩童,大到花甲老太太,全部是被闷死的。”
柳常心中很害怕,他朝一旁默不作声的杨献看了眼,吞了吞口水,才跪在陆绮凝和南珵跟前,颤颤巍巍道:“文家出了位大人,文寒灯,会不会就是他杀的。”
陆绮凝心中轻嗤,平声道:“既有猜测,何以等现在,两年前脑子被狗吃了?柳大人,当年你做什么去了,合着朝廷养着你吃白饭?”
连自圆其说都不会,当什么官,趁早卸任回家种田罢,她真当犀利揪出柳常话中瑕疵。
“文大人我们自会查,但柳大人可要好生找个由头来,毕竟这会儿你还没真疯。”
陆绮凝话音刚落,南珵铺天盖地地问题接憧而至,“为何柳大人当时不讲文家之事好好查探一番,难不成是卫朝压着你,卫朝已然死了,那会儿怎不上报。”
“你一介工房大人,竟心思细腻到文家几口,不知情的还会以为工房大人抢了户房大人琐活儿。”
“人是被闷死的,你亦不是仵作,何况城中百姓可未闻文家人丁被抬去官衙验尸,文家出事,官衙在未知情下,倒挺利索,还知文家人死了,特意带着仵作上门。”
南珵轻嗤一声,笑着道:“柳大人,你说孤该说奖赏官衙差事办得好呢,还是该赏你主动交代呢。”
铺天盖地地话,让柳常彻底瘫坐在地,他就是一时被心中惶恐占了上风,导致他口无遮拦,漏洞百出,那么,那么,他就装疯好了。
疯子的话不可信,对,不可信,柳常瘫坐在地,忽而扯了自己衣裳,忽而仰天大笑,就是不接南珵话茬。
“两位殿下,柳常大人不中用了,看样子是疯病。”隔了好久,杨献煽风点火道。
陆绮凝和南珵这下倒是如出一辙,都看着隐身很久,突然言语之人,心中难免甚觉可笑,这招在之前保主簿时,就用过,竟然还用。
“哦,杨大人毕竟跟柳大人同为官员这么久,怎么刚不替人着急,见人疯了,突然急了,莫不是心虚。”南珵双手抱胸而立,他不是个心软的主,但工、刑两位大人势必得留一个,杀一个,便没把话说绝。
当然,若杨献不会顺坡而下,他不介意两个一起解决。
“微臣不敢,不敢。”杨献默默退到一侧,看着地上正在学驴爬着走的柳常。
陆绮凝眉心蹙了蹙,不以为意道:“阿予记得那‘繁华似锦’笑竹那里还剩些。”柳常不是“疯”了吗,她就再推一把。
这柳常充其量算个帮凶,文家如何被灭门,又如何被悄无声息抬出江南城,再问下去也只是不知道,但此人所犯罪恶,足矣灭九族门。
欺上瞒下,知情不言,至于最后一件文寒灯是否真的是幕后凶手,她和南珵自当查探,“既然柳大人自己选死法,柳氏一族就留全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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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泛涟漪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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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下了几日绵细雨,到年跟前儿十日,江南城难得放了晴,城中百姓一连几日,脚底上都跟抹了油似的,直直往花街巷太子别院跑。
一来是这这江南六房早该被查抄,打着朝廷由头,竟做些霍乱百姓之事;二来百姓田地经陆绮凝和南珵从中理清,如数还给了田地主人,这下百姓再也不用给自己田地交租银了。
那卫夕尸身,依着本人活着之言,去了姓氏,也已下葬。
别院自打晨起时大门开着,来着儿的百姓络绎不绝,但分寸自如,绝不踏进院内一步,就在别院外的台阶上坐着交谈,等着这院主子出来。
“之前啊,我老婆子总说世道不公,苍天无眼,朝廷做事如此偏颇,实为人祸,可谁知这太子和太子妃从未因这些话放弃江南城百姓,一如既往的将六房杀了五房,此乃百姓幸之,是我老婆子大错特错。”
说话者是田家婆婆,如今世道明朗,她此番前来就是为自己举止不雅致歉的,她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篮,干净的白布盖着,悄悄朝旁边人掀开一角,“这不,年跟前儿,我家中炸了些糖糕、三角,来送些。”
“人活一遭,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咱这上头主子,心明镜似的,都是那官衙中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田婆婆就放心吧。”田婆婆身侧的大妈,宽慰道。
久而久之一群人坐在别院外的台阶处,开始分享送了什么好东西。
这四五日,陆绮凝和南珵可是真没好好歇着,百姓田产,被那官衙六房收的杂七杂八的,若不是这次那刑房大人杨献主动上缴,怕是还不能够全返还百姓。
而且本就是百姓田产,收上来时被割裂严重,二人又派人重新将那割裂的田产合并一处,这才能还给百姓。
是以太子别院大门被拉开时,巳时一刻,二人一个从春景堂床帐内起身,一个才从地铺上起来,一听外头有百姓在等着,着急忙慌的穿戴梳妆。
尚未年过呢,陆绮凝就觉她自己老了一岁,许是这几日熬的太晚,那柳常九族远比卫朝九族被灭门前让人省心。
派过去的侍卫有的身上还带伤呢,果然啊,卫朝并不得背后主谋欣赏,竟连比他低好几阶的工房柳常都不如。
柳常被喂了‘繁花似锦’,而后又被关在官衙牢狱中,等着人自行死亡时,夜晚便有黑衣人想将人救走,只可惜没得逞,那黑衣人也死在官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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