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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予。”
徐鸿越吐出二字,便让陆绮凝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这声音厚重,不是徐鸿越还能是谁。
飒风始终未将徐鸿越的围帽吹起,陆绮凝也始终看不到那张熟悉面容。
她的裙摆任风向后吹着,徐鸿越从她身侧下山时,她并未制止。
但她可以肯定这就是徐鸿越,不是旁人假扮的,一个人的气度声音或许可以仿,但脚步轻重和人功夫高低关系密切,不可仿制。
那是一个炎日午后,已近申时未刻,刚下过一场倾盆雨,晴空碧云,日头盛却不毒辣。
昭平侯府前院敞亮宽阔,小陆绮凝在院中练轻功,彼时她的轻功尚在起步,一次次跌倒爬起,久而久之,生了倦怠心。
徐鸿越告知她,“习轻功益使自己脚步轻盈如水上漂,世上之人脚步完全不一,习得轻功便可分辨一二,何尝不失一种乐趣。”
也正是这句话才让陆绮凝坚持下来。
她瘫坐在山顶,任凭寒风刺骨,划过她眼角泪水,吹乱她的鬓发。
她该如何面对一个死而复得之人。
南珵没跟着上山顶,那人处朝堂时,他见过颇多次,何况他对此人更为熟知,但他不能上前,人在脆弱之余,最需要的并不是帮,或者拉一把,而是口不择言,退却一旁,等人慢慢缓过劲儿,这便是登上那冰冷皇位该承受的。
他南珵爱陆书予,可爱终究不能阻这姑娘脚下的路,不然爱就成了绊脚石。
是以徐鸿越从他跟前走过时,他拽住人的胳膊,“徐爱卿,你为何?”这般模样,他和陆书予同样疑惑徐鸿越为何没死,却不说,又为何突然出现在这儿。
也实在不敢想阮帧之死的背后竟是让他的阿予承受自己夫子的叛变?
徐鸿越没答,随着阻着他胳膊的手指慢慢松开,他抱着地上的卫夕的尸体离开。
陆绮凝不知何时,竟从山上一步步往下走,瞧见她的夫子在为卫夕收尸,却不愿跟她解释一句。
黄昏时分,天色缓缓暗沉,风捎过被绒花覆盖的枝娅,绒花纷纷扬扬飘瓶落一地,忽而幽鸣声起。
那院落秋千上的背影纤瘦,笛声凄婉,穿过浮云,像被受了伤的鸟儿拼尽全力飞向空中,突逢大雨瓢泼,彻底将鸟儿折翼在地,挣扎到平静,平静到挣扎,无人能救。
整整一个下午,既漫长也短暂,阮帧死去的证据,陈敛云和阮帧二人是听了卫夕的话去买青糕来吃的;是谁嗅出云祝香与之有毒的;是谁指使卫夕这么做的,桩桩件件指向她的徐伯伯。
就连徐鸿越下午都主动到官衙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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