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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昭和沈文素愣住了。一直板着脸的老专家终于有了笑意：&ldo;怎么？我要出庭，你们不愿意？&rdo;他拍拍苏昭的肩：&ldo;放心吧，我老头子什么杀人放火的狠角色没见过，还会怕他贪官？&rdo;沈文素怕尹维他们赶不上飞机，还很是担心了一阵子。结果他白担心了，四点不到，那两人就脸色蜡黄地回来了。一问，拉肚子。苏昭恼火得要揍人：&ldo;就算是首都！路边的烤羊肉串也不能乱吃！！&rdo;沈文素只好向总台小哥借了瓶黄连素，喂给那半死不活的两个人，五点半，拖着他们坐上了往机场去的出租车。准备开庭。六点，辗转反侧一夜的沈文素起床。他轻手轻脚下楼，发现苏昭醒了，正穿着运动长裤窝在沙发上抽烟。六点半，程老爷子坐着轮椅回了律所。七点十分，被禁止出院的许立平打来了第一个电话。七点十五，尹维开始洗漱，对着镜子一只一只摘耳环，用水把头发抹平。七点半，笔迹鉴定老专家准时抵达长江所。七点三十五，开庭前最后一次碰头会。七点四十，终于有人打破沉默，老专家说：&ldo;你们倒是说话呀。&rdo;程老爷子摸摸鼻子：&ldo;咳……好吧，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仍是那句话：言者可以退，行者不可以退，面对法庭，请大家坚持到最后。&rdo;苏昭点点头。程老爷子问：&ldo;你们还有什么补充？&rdo;众人摇摇头，老专家说：&ldo;我将竭尽全力配合。&rdo;程老爷子十分感激：&ldo;谢谢，老朋友。&rdo;老专家一摆手：&ldo;程静钧你就别客气了，你客气我紧张，老觉得你要害人。&rdo;程老头对他斜白眼说：&ldo;几十年了！我就没从你嘴里听到过一句好话！尤其是上了法庭，老家伙简直是把人往死里逼！&rdo;&ldo;某人乃是咎由自取，&rdo;老专家说：&ldo;才疏学浅，丢人现眼，误人子弟。&rdo;程老头颤巍巍指着他：&ldo;你！你！……我……&rdo;苏昭说：&ldo;不要吵！&rdo;他连轮椅带老头往主任室里一推，吩咐沈文素：&ldo;你去陪他&rdo;，便拉着老专家一边说话。程老头摔门，气咻咻的：&ldo;什么人啊！？&rdo;沈文素安慰说：&ldo;老师您别在意，咱们又不诚心和他吵，咱们让他的。&rdo;&ldo;那是当然！&rdo;程老头瞪着眼睛说。他顿了顿，叹口气说文素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ldo;我本没有打算让你这么早就出庭，&rdo;老爷子示意沈文素坐下：&ldo;我总觉得你还有更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但是呢……哎，你过来点儿。&rdo;沈文素便凑过去，老头抡起巴掌恶狠狠在他背上拍一下：&ldo;人人都有第一次！老师祝你成功！&rdo;沈文素哎哟一声惨叫，苏昭赶忙进来，沈文素与他击掌交接，龇牙咧嘴地去找尹维撒气。苏昭望望老头，老头也望望他。苏昭说：&ldo;我八成知道你要说什么。&rdo;老头说：&ldo;知道就好。第一，据理力争；第二，准备败诉。&rdo;苏昭说：&ldo;我明白。反正申诉是权利，王镇越刑满之后也可以行使。&rdo;老头长叹口气：&ldo;这真是一场力量悬殊且艰苦的较量，对手甚至还看不见。&rdo;&ldo;看不见，但能感知，&rdo;苏昭说：&ldo;对手叫&lso;共同利益&rso;，贪官们的共同利益，贪官和商人们的共同利益，商人们自身的共同利益。&rdo;&ldo;对！共同利益，&rdo;老头仰头：&ldo;那我们也无法做太多了……苏昭，你把证据抛出去，尽你的最大能量辩护，其余的都交给法庭吧。你要知道在此类案件中，有时法庭受到的压力并不比我们小，他们也在忍受着行政官员的干预，而这种干预更隐秘，更难以制裁。你看看他们判得不伦不类的一审！&rdo;&ldo;我相信法庭。&rdo;苏昭说。&ldo;我也相信你，&rdo;老头说：&ldo;胡适说过，&lso;是者是之，非者非之，冤枉者为之辩诬，作伪者为之揭露&rso;，我把这句话作为律师的箴言再次送给你。&rdo;苏昭微笑点头，正要出门，老头又喊住他：&ldo;情况特殊，发言时遣词造句必须十分精确且严密，绝对不能有一丝失误或疏忽，不要授人以柄。还有，好好带着文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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